清雨对着我眨眨眼，我则不继续看他。
刑房里的人已经开始收拾两个婢女的尸体，似乎做这一切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夕雾上好了药这才要离开。
一个年岁稍大的侍卫叫住了她。
“夕雾姑娘，公主殿下她，是不是变了？”
他说的有些犹豫，可一旁其他人的动作也都慢了下来，都在头听着。
夕雾被另一个小丫头搀扶，转头时眼底是一片冷漠。
“公主之事也是你们能讨论的吗？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都是主子。”
“莫要多言，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还是个对公主死心塌地的？
她身上少说挨了几十刀，若是公主不叫停，怕是就要被凌迟处死了。
清雨在我身后冷嗤一声，好在声音小，并没人听到。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却看到他眼里意味深长之意。
他眼中明显就是别有深意，还隐隐跳跃着火光。
我来不及多想，一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好在这里面的人不久便离开了，我和清雨这才走了出去。
刚才在暗道里就已经闻到了不小的血腥味，走出来我才发现这地上几乎都是血。
任素素不敢用法力，可又要抽出人的精魄，那就只能用饮血这么狠厉的手段。
看着那茶杯，我只觉得令人作呕。
清雨始终捂着鼻子，走路都小心翼翼，可还是没能避免血渍沾染到鞋子和衣摆。
“谢姑娘，咱们快走吧，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走到刚才那俩婢女尸体的地方，下意识又后退了两步。
“早就知道公主不正常，没想到如此恶心。”
“这人就算再美又如何，还不是蛇蝎心肠？”
我则是认真打量起这刑房，果然桌子上方就有能提取精魄的大阵。
从血液中提取精魄，虽说有些麻烦，精魄也未必能支撑任素素的法力，但聊胜于无。
我顺着刚才侍卫的脚印跟了上去。
估计是因为这刑房阴气太重，又是公主府的禁地，并没有人前来。
我带着清雨趁着夜色又偷偷溜到后门，却发现刚才还没人把手的后门已经有了侍卫。
只是两个侍卫似乎都有些苦恼，正在偷偷喝酒。
“公主竟然为了个男人就罚了咱们一院子的人，你说上哪说理去？”
“不错了，没让你去刑房呢，听说今天又去了两个小姑娘？”
“谁说不是呢？天可怜见的，十四岁啊，唉！”
“还不如就让公主去嚯嚯靖王世子了，本就是罪臣之子，死了算了！”
俩人边聊边喝，不知不觉就喝的有些多了。
我带着清雨从两人头顶翻墙时，这俩人竟然都没发现。
而回去的路上，清雨则始终一言不发。
我斜眼看过去，他似乎一直在想着什么，眼里的精芒就没退去过。
似乎是发现我在看他，他这才回头看向我。
“怎么了？发现本公子的美色了？”
“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听我这么问，他冷了一下，随即耸肩。
“你听到什么，我就听到什么。”
我冷眼看着他，这人绝对听到了什么对他有用的信息，只是我没听出来。
我没继续追问，反正每日他都要我替他偷东西，早晚有一天我会知道。
想让我无心做他的垫脚石，不可能。
回到清风阁时，药尘正和清风公子大眼对小眼。
看得出来这俩人都困了，但没一个人敢闭上眼睛。
门外小厮还朝着里面问要不要热水，世子都冷声让他们滚出去。
就在这时我和清雨回来了。
看到我们两个翻窗进来，俩人赶紧起身。
这么一折腾，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我直接推开世子，自顾自躺在了床上。
“你！”
他指着我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我则把被子直接盖上。
“困死了，有事问他。”
我毕竟肉体凡胎，还不到可以不睡觉的地步。
看我睡觉，药尘也直接凑上来。
“我也困了。”
我瞥了他一眼，倒是忘了他现在也是肉体凡胎，这小身板还不如我。
然后就是清雨也躺下了，他说他忙活一天也困了。
结果就是我们三个霸占了世子的床，他坐在一旁看了半天，最后挤着清雨也躺了过来。
等第二天小厮实在是觉得动静不对，这才悄悄推开门。
估计是看到我们四个躺在一张床上，这才放心地离开。
等我起来时，清风阁里就已经传开了。
昨夜花重金买下清风公子的贵客就喜欢玩些不一样的，不论如何都不能出声，否则怕是就要性命不保。
否则怎么可能一夜半点动静都没有，四人却都瘫软在床上？
我听着清风阁里小厮们的窃窃私语，只觉得自己头疼的要死。
清雨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反倒是笑嘻嘻说是姑奶奶我厉害。
好在他把我的银子都骗走了，也给了我们一个月的时间可以住在这里。
知道清风公子又被我们包了一个月，第二天还想来买第二夜的王孙贵族都有些悔恨。
而公主府也派人前来打探。
打探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夕雾。
她虽仍旧面色苍白，但还是那副金贵模样。
在大厅就和清雨吵了起来。
“清雨，你莫要忘了这里是皇室地盘，还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
“公主要的人就没有不行的，你给我想清楚！”
“可是人家出了一千金呢，这都是要入账的，上达天听。”
清雨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上面，我在三楼包厢听着他瞎编乱造。
哪个皇上这么有闲心，还能管一个小官馆的账？
我分明看到他把银票都中饱私囊了，压在了自己那屋的床底下。
夕雾自然也是不信的，说什么都要带着人去抓世子。
清雨自然是不敢拦着，然后递给我一个眼神，他这是要让我出头。
我愤恨地看了他一眼，直接翻身跳到夕雾面前，然后握住了她的肩膀。
她几乎是尖叫出声，血直接渗透了衣衫，一下子人就软了下去。
她一旁的几个侍卫马上拔刀指着我。
而我也已经拿出了匕首。
这次我算是奉命来人间，自然是不用再担心天道惩罚，见血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