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不知是谁率先鼓掌,舞会里一时掌声如雷。
陆星从周延怀里挣脱出来,轻咳了一声:“你跳的也很漂亮嘛。”
周延沉默不语,他说的是陆星,不是舞步,但现在看陆星似乎脸红了,他也见好就收,没有接着刺激陆星。
两人宛如一对璧人,在舞会中窃窃私语。这副模样不仅被金棘黎学院的学生看在眼里,也落入了匆匆追着周延赶来的江榕眼中。
他是听说了周延的消息,追着他的车来的,本想给周延一个惊喜,告诉他自己回国了,可是没想到,一来就看见周延和陆星在亲亲我我!
陆星!
江榕盯着陆星,眼中升起一丝妒意,就算几年没见,但他还是认了出来,没想到陆星已经从昏迷的状态醒来了,当时医生可是说陆星很大可能一辈子当植物人的啊!
江榕咬牙,可是任他怎么生气,舞会中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仍然贴在一起说话,姿态亲密。
“等着吧,陆星……”江榕转身离开,他是私自回国的,不能在这里闹事,要是被沈家的人注意到,就不好了。
舞会里,陆星突然感觉到一股刺目的视线,他蹙眉朝门口望去,那里空空一片,并没有人。
周延道:“怎么了?”
“好像有人在看我。”陆星现在还残留着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
周延扫了一圈周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道:“可能是被你刚才的舞惊艳了吧。”
陆星顿住,那可不是惊艳的眼神。
他没有多谈,道:“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一直到舞会结束,陆星也没有再感受道那种视线,他怀疑可能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竟然觉得有人在盯着他。
出了大厅,外面竟然已经下起雨了。
周延开车把陆星送回家后,才启动车子回自己住的地方。
夜色浓重,雨越下越大,很快变成了瓢泼大雨。整座城市宛如被水浸泡过的图纸,拉长的灯光像水彩泼了一地,模糊而朦胧。
周延独自开车,放在副驾驶上的手机突然想起铃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有些刺耳。
他戴上耳机:“喂?”
电话里传来一个细声细语的声音:“是我,周哥。”
周延听见对方的声音,不自觉一愣:“江榕?”
“是我,我回国了。”江榕道,“你能来接我吗?”
周延闻言,不可置信道:“你回来了?沈先生他……”
“别提沈郁了。”江榕打断他,“我回来你不高兴吗?”
“不是这个问题,只是你别忘了当初沈家和江家的约定,要是让沈家知道你私自回国,还回了c市,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又怎么样,我很小心的,沈郁还不知道我回国呢。”江榕委屈道,“都三年了,沈郁肯定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你和我这么久没见,不说想我,难道连高兴都没有一点么?周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周延揉了揉眉心,“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在哪儿?我给你订机票,你赶快回去。”
江榕声音一下子提高,半是委屈半是生气地抱怨道:“你就会赶我走,我之所以不能回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倒好,竟然还我让回去。”
周延头疼:“听话,总之你先回去,有什么事等我回家再说。”
他挂断电话,想起江榕的话,内心突如其来的烦躁。
江榕是江家的小儿子,原本极受宠爱,如果不是因为沈家那件事,也不会就此被赶到国外去。
周延叹气,以江榕那任性的性格,还不知道要怎么劝,他才会听自己的。
宁夜区,周延刚到自己家楼下,就看见一个黑影在墙边站着,他有些奇怪,缓缓把车开到了黑影面前,放下车窗。
“周哥!”那人从阴影中出来,兴奋地叫了他一声。
姣好的脸蛋因为淋了雨而发白,小巧精致的五官分外熟悉。
周延脸色一变——竟然是江榕!
“你怎么在这儿?”周延开口,紧紧盯着他。
江榕瑟缩了一下:“我来找你,你没在家,我只好在外面等你回来。”
大雨仍在一刻不停地下,打在车窗玻璃上哗啦啦的水痕。江榕没带伞,整个人被雨淋成了落汤鸡,头发贴着头皮,湿的一绺一绺,身上的衣服好不了多少,也全湿透了,正往下滴着水。
正是十二月的天气,晚上冷的钻心刺骨,更何况淋了这么久的雨,江榕整个人都在发抖。
看见江榕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周延就是有火气也发不出来了,他无奈道:“上车。”
江榕眼睛一亮,抱着双臂道:“周哥,你不生我气啦?”
“我没生气。”周延无奈,在江榕上车后,递给他一条毛巾,让他先擦擦脸上的雨水。
“怎么想到回来了?”周延问。
江榕垂下头,露出一段细白柔软的脖颈,委屈道:“我想你了。”
这些年他一个人在国外,家里人对他颇为失望,除了生活费外,几乎不和他联系。周延与他天各一方,平时根本见不着,只能依靠视频联系。
“阿嚏!”江榕打了一个喷嚏,似乎有些感冒。
周延道:“你在这儿等了多久?”
“一个……两个小时。”江榕呐呐道。
周延忍不住皱眉:“看见我没回来,就不会找一个地方躲躲雨吗?”
江榕头垂的更低:“我怕我去其他地方躲雨,周哥回来就看不见我了。”
周延一顿,安慰道:“不会。”
“真的?你电话里对我那么凶,还要赶我回去……”江榕嘟嘴抱怨,哼哼哧哧地撒娇。
周延心中怜惜,温柔了神色:“不回去就不回去吧,我没有用赶你走的意思。”
江榕为了等他淋了这么久的雨,他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
进了屋,江榕先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周延给江榕倒了杯热水,把家中常备的感冒药给他吃,江榕闹着不吃药,还是周延亲自端着水哄他:“乖,吃了药早点休息。”
江榕躺在沙发上苦着脸,他吃完药,随口问道:“周哥,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