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向芸听着那人满不在意的回应,眉间拢了拢,紧紧的盯着那背影,许久才憋出了一句话。
“我听娘亲说,你在楚府帮向婉辨识了麝香袋子,你……为何要帮她?”
久久,她都不见那背影有所回应。
“喂,我同你讲话呢!”见其漠视一切的态度,向芸不由得发怒。
她堂堂向府二小姐,第一次这般柔声细语的同人讲话,怎的这面前之人,如此不知好歹?
“哪有那么多原因,害人需要理由,这帮人,怎的还需什么理由?”
“向婉姐姐是个好人,想帮就帮了…我向来都是恩怨分明的,从不像一些人,是非不分,黑白不明。”
江梵烟紧闭双眼,倦意已袭满全身,轻声呢喃着,渐渐就入了梦境。
从不像一些人?那些人?
向芸听着此话,总觉得这话里话外都颇有些讽刺她的意味。
此刻她真想一脚踹到那背影上,狠狠地为自己出口气!
看那人肩膀上下浮动,她便知道那江梵烟已然睡着,向芸抬眸看了看桌上那把破云剑,有些许好奇。
那日在洺古学院内堂之中,她亲眼见到了那骇人的一幕。
可那传说中这破风剑,并不是谁都能拿的起来的!
她怎见这江梵烟,如此轻巧的佩在身边?
难道说,这传说中都是骗人的?
向芸站起身子,蹑手蹑脚的向那桌子走去,觉得自己此刻的姿态有些像偷鸡摸狗的贼,她又端正了身子,径直的向那破风剑走去。
盯着那剑看了许久,这破风剑除了做工精致了一些,其他地方看起来与那寻常的佩剑并无二致。
就这破玩意,怎会迸出那般骇人的冰柱?
她用指尖放在那剑柄下,稍一用力尝试着把那剑托起。
然,向芸表情一怔,似是有些不可置信般。
她又用整只手抓起了剑柄,用尽全力想要拿起,却见这破风剑瘫在桌子上,纹丝不动!
若真的这么重,这桌子为何能承受得了这重量?
向芸不解的挠挠头,她不信,那榻上的女人都能拿起来。
她堂堂向府二小姐,怎会举不起这一滩废铁!
她咬牙切齿,使出了浑身力气,额间冒出了虚汗,忽然那剑散出一道金光。
‘咚’的一声,她被那剑弹到了墙上…
向芸吃痛的站起身来,刚抬眸,就看到那床榻上的两人两兽,皆是一脸疑惑的望着她。
向芸被那榻上的人和兽盯得浑身不自在,扭了扭身子,佯装着活动活动筋脉,又用后背去撞了几次身后的墙,对其干笑。
“本小姐腰不太舒服,起来疏通下筋骨!”
榻上之人满脸疑惑,此人也是怪异,这疏通筋骨还需撞墙?
江梵烟侧身仰起头,看着那人满脸尬笑,又看了看那桌上的剑,似是懂了什么,转而别过身子,合眼继续入睡。
接着那向芸缓缓的靠近床榻,纵身钻进了锦被中,将脸蒙上。
她刚才那白痴行为,怕是自己此生都难忘!
————
辰时的灵汐山,云雾缭绕,空气清甜,刚醒来就能汲取到这自然之息,甚是让人身心愉悦。
众灵主被唤到这宅院之中,还颇有些乏意。
江梵烟独身一人立在这人群中,那两个小家伙听闻今日要习练,便头也不抬的窝在榻上。
恐它俩再打起来,她便让玉俏也留在了屋里…
“诸位先将这布条佩戴在左肩上,我来讲一下今日习练的方法。”
岚枫站于院中的石台上,将手中一沓白布条递给了身旁的仆人,示意其分发下去。
他继续说着:“今日诸位不用打坐习武道,就用这布条决一胜负。”
众人将那白布条戴到了肩上,听此都甚是迷惑。
用布条怎么决胜负?
“待会诸位需用到这箭,习练的方式很简单,若诸位身上的布条被这箭上的红颜料染上色,那么即是负伤,便要回这宅院中候着。”
“也就是说,谁能留到这最后,布条上还是白净的,即是胜了这次历练。”
岚枫从身后拿出一弓箭,展示给众人,那箭头被一圆圆的布团子所替代,布团上染着红色的干粉料。
身旁的仆人又从后面端上来一盘石头,分发给众灵主。
“另外还有此物,诸位也都随身带着,此物若是显出红色光,即是这幸存之人已不过三人。”
“诸位即可赶回这宅院,在此地周围决一胜负。”
“若是显出蓝色,即是已经获胜,便无需在这山间四处荡着,回宅院即可!”
江梵烟饶有兴致的点点头,这玩法,与那真人枪战游戏大致相同。
总而言之,见到人就打,除了自己以外,周遭都是敌人就对了!
“那这布条石头你都给我们了,弓箭呢?我们何处去取?”
“对对对,这习练何时开始呀?”
灵主们听此都来了兴致,想要跃跃欲试,这可比那枯燥的打坐强多了,即能游玩又能在此中悟到奥义,可谓是两全其美!
“此刻开始,出了这门即是胜负决斗,弓箭放于门口的石台上,且,这数量只有八十副。”岚枫眼含笑意,看戏般的说着。
八十副!
这上山的灵主少说都有二百来人,听这岚枫的意思,这一开始就要抹掉一半以上的人数!
听至此处,这院中的灵主都纷纷向外涌去,这去晚了可就没了!
“忘了说,诸位若是没拿到,也是可以抢的!”像是觉得还不够热闹,岚枫又在身后补上了一句。
一时院中骇起千层波浪!
只见江梵烟在其中,倒是悠然自得,神色泰然,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急什么?
既然能抢别人现成的,又何必在此处大费周折。
‘嗖’
刚出门,一只箭便从她身旁飞过,直击她身后一人肩上的布条。
江梵烟蹙眉扫视四周,这门前已坐下了几十人,皆是懊恼的捶着地面。
他们肩上的白布条上都已然被染上了红印子…
她抬眸观望,又见远处一男子正摩拳擦掌,手上的弓箭已上弦,正瞄准了她的方向。
‘嗖’
那箭刚从弦上离开,男子便感到后背一凉,接着就有一刀手落在他脖颈上,倏然他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江梵烟拿剑柄接住了就要落地的箭筒,又用脚尖轻轻一勾,那落在地上的弓便起身飞到她眼前,被她一手抓住。
拿出一支箭,她用其在男子肩上一按,那人白净的布条上便镶上个圆圆的红印子。
看了眼那红印,江梵烟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把那箭放回箭筒,朝着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