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沂都。
随着一路追逐,江梵烟同那几个大汉来到了一偏僻院子,周遭郁郁葱葱,一片寂静。
她手持破风剑,眸中素是冷霜异寒。
这些人,引她来此地是想做甚?
刹时,一块黑云从天而落,阻挡在她面前。
江梵烟伸手将破风剑迸出,散出的金辉直贯穿那团黑雾。
那几个大汉将晕厥过去的玉俏,一路拖进了院里,肆意的向江梵烟叫嚣着。
“小娘们,好好陪我们老大的宝贝汔,能活着来这院里的话,大爷们再好好疼爱你!”
其间一大汉,面露猥琐淫.笑,眉目皆是荡着淫秽气息。
话音刚落,那黑雾之中,赫然露出几双煞白的眼,在起周身不断的游蹿着,发出一整诡异的尖叫声。
这又是个妖兽不分的玩意!
黑雾被破风剑几经贯穿,却丝毫不见有所损伤,身上的眼珠越来越密集,到最后竟遍布全身。
那满身的眼睛来回滚动着,看起来甚是怖人!
江梵烟庆幸自己并无什么密集恐惧症,不然此刻胃里定是会波澜汹涌,忍不住呕吐出来…
“这么好的宝物,竟让你这小丫头给糟蹋成这番模样!”
那黑雾竟发出了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两段冒出了两条乌黑的臂膀,将几颗眼珠子挤到了一边。
这骇人的怪物,莫非也是妖族?
江梵烟紧握手中利剑,冷哼一声。
管它是个什么妖怪,都得死!
她闭气凝神,紧握手中破风剑,余光中打量着那妖兽身体。
它满身煞白的眼珠,蓦地染成了血红色,忽然从身体上飞窜出来,围绕着江梵烟打转。
这眼珠子居然还能飞?
江梵烟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也未放松警惕,手中破风剑散出万道冰晶,向那黑雾飞去。
倏然黑雾发出了一阵森森的阴笑,四分五裂分成了几团,散在江梵烟四方。
这东西如此难缠,究竟是个什么妖怪!
若她不找出其中的玄学,就是在此白白浪费时间…
那几个畏畏缩缩的大汉,还不知道会对玉俏做些什么!
“把这鲲玉珠取出,以后这妖族,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黑雾肆意狂笑,向着江梵烟席卷而去。
整片天空,都阴翳着暗沉的雾色…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此时确宛如在炼狱之中,压抑而窒息。
江梵烟与其交战了几回合,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眼前这团黑雾,只是那所谓的汔散出的幻术!
所以才无论如何,她都伤不了其半分!
她将双眸紧闭,感知这周围灵气散出的灵域,猛地捕捉到了不远处,正躲着一个身影。
她唇畔微扬,身影鬼魅,疾步向那个躲藏起来的东西奔赴而去。
蓦地,她感到身形一颤,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江梵烟体内的那些碎片,此刻异常躁动,像是破碎的兵刃,在其体内蠕动,似要刺破她的身体!
这是?
她回首,看见那黑雾散出一团邪气,正直直的勾住了她的脊背。
江梵烟浑身颤抖着,想要挣脱,却愕然使不上力气。
那破碎的鲲玉珠,此时正在从她全身各处,凝聚在一起。
而她…只能感知到绞肉般的疼痛!
金光乍现,一颗翠绿的的珠子从她胸口迸出,散着诡异的绿芒直冲云霄!
与此同时,大地猛地左右摇颤,像是被这珠子震慑到了一般,似有惊天动地之势!
江梵烟一口浓血,从口中吐出。
这枚小小的珠子,便是那妖族魂牵梦绕的神物?
与此同时,沂都城门。
正在奋战中的两只狐狸,看到那冲天的绿芒,手中的动作皆是停了下来。
白瞳孔巨颤,诧异的看着此幕。
这,是鲲玉珠散出来灵域!
鲲玉珠出世,妖族必定内乱!
他无心再与面前之人过多周旋,手上萦绕着一团红色的风。
一瞬从他手中飞出,形成了牢笼一般的龙卷狂风,将那女人困在了里面。
“虞曼,鲲玉珠已出,我无心与你厮杀!”
“不管你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在此一别,你我二人若再遇见…”
“你…便是一死!”
虞曼听此,猩红的双眸中,浮现一丝冷笑。
面前此人,还是这般的冷血无情!为了他,自己屠了多少妖族,杀了多少同类…
最后堕落成了妖族败类,还险些入邪道!
可是他呢?
只留了一句:“你这般模样,还是离我远一些…”
呵,即使他这样冰冷无情…
如今她看到眼前这臭狐狸,却还是不能自拔!
方才若不是看到他与那圣都候在一起,她竟有一时间的搓愣,以为是这人,终于念起了她的好…
他的银发,蓝若宝石的媚眼,一瞥一笑,都深深刻在她脑中。
像是无尽的漩涡,将她深深席卷进去,无论如何都争脱不了…
被禁锢在这风牢之中,看着那人满脸的冷漠冰凉,她唇畔一丝阴笑。
又是这招!
她抱了抱自己的身躯,似乎这样做,心里的痛会减轻一些。
几百年前,她用双膝砸在泥土中,求他留在狐山时…
他便是用的这一招,将她困了整整七日!
那次,她在风牢之中,抓破了手掌,凿破了地面,满手尽是血泡,却无人能感知到她的无助…
可现在,她可与之前完全不同了!
这男人,还想用这东西困住她?
简直是做梦!
仅是一瞬,她便将这面前的风牢撕破,赤眸溢着血气,望着那双清澈如潭的蓝眸。
“你想去救那圣都候?”
“小白,你还是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虞曼莞声一笑,一字一句,那声小白唤出,她的心却撕裂般的疼痛。
那双蓝眸,仍是不夹杂任何情感,冷冰冰的盯着她。
虞曼觉得,她早就该习惯了…
但,她竟还觉得,此刻的呼吸都一抽一抽的痛。
“你,莫要如此唤我!”
白冷哼,那双蓝眸中,充斥着不悦的气息。
这个虞曼,怎的还是那般顽劣?
小白?
已经有几百年,没人敢这么唤他了。
这女子还是那般执迷不悟,丝毫未有改变!
女子踩着木履,赤眸阴寒。
“小白,你怎就不懂我?”
她嗤笑,用此来掩饰眸中的水雾。
面前此人,怎就不能明白她的一片痴心!
白伸手,抓住了那女人的下颚,他俯视的看着那人,体内涌出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