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那俊俏男,下了苍梧山,江梵烟径直进了禹都。
这江氏果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自己都消失了两日,居然没有任何要找她的意思。
城中熙熙攘攘,小摊四处支起,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之前的原身因脉根被江氏所弃,故意隐瞒她的存在,少有人知道这江府还有个二小姐。
因此她也几乎是从未出过江府,更别说像现在这样穿梭在这禹都内,随心所欲的闲逛。
经过一小摊,江梵烟被一翠绿发簪吸引。
是一只普通且有些生锈的银簪子,簪头镶嵌一颗翠绿宝石,簪身布满了花纹,尖布还刻上一个‘云’字。
‘嘶’
刚想拿到手上细看,她却被这生锈的簪子划伤了手。
“诶呦,小姐不好意思!您得小心着点,这簪子之类的都多少有些尖锐,可别再伤着您了!”
小贩看眼前一身贵气的女子,想必一定是哪家大门大户的小姐。他就是个摆摊讨生活的,可别惹到了什么娇贵小姐。
“这个,怎么卖?”江梵烟指着那摸翠绿色,问道。
“这个,十个玄币。”小贩闻言回答着。又见眼前的女子黛眉一皱,周身瞬时散着寒气。
“不过…这…这簪子刚伤了小姐您,作为补偿就送您了,不要钱,不要钱!”
觉着下一刻他这摊子就要被眼前女子掀翻,小贩冒着虚汗颤颤巍巍的拿起了簪子,递到了她眼前。
“不要钱?”江梵烟心中略微一喜,这刚还在为怎么搞钱发愁,这一下就有解决方法了。绝妙绝妙,看来这禹都城还是有好人的!
江梵烟接过簪子,将身后青丝盘起,拿簪子簪于发间,双鬓垂下一缕。
“那就在此谢过!”江梵烟回身对小贩微微一笑,转身往江府方向走去。
没一会,她便走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府宅门前,两旁的石雕雄狮端坐,镇守着府邸。另有武士站成两排,手中拿着玄器。
江梵烟今日便要堂堂正正的从这正门进去,告示这世人,这江家不仅有个江熙蕊,还有她江梵烟!
“你是何人?竟想闯这江府!”
一身宽体胖的武士见她向前,双手举着斧子挡住她的去路。
听此,她掷地有声,盯着那面前大汉回应着:“江府二小姐—江梵烟!”
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掉大牙的荒唐事一般,指着她的脸捂着肚子咯咯直笑。
“江府二小姐?你冒充江家人也挑个靠谱些的,那江梵烟被锁在马厩里,又怎会出现在这江府门口?”
“看你这小娘子长的这般娇俏,怎的这小嘴里竟是些胡话!”
“趁着小爷这会心情好,还能同你讲几句话。赶紧一边去,别在这碍了爷的眼!”
那门前的侍卫听此言,也是捧腹大笑,眼中竟是鄙夷不屑。
‘咔吱’
江梵烟抬眸,芊手握住武士的手腕,稍用力一折。便听到清脆的骨头响声,紧接着,斧头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不--!”
武士双眼赤红,腕上的疼痛令他面目狰狞。
门前的武士见来者不善,纷纷向前。顷刻间,就将江梵烟团团围住,准决一死战。
“进去通报你们的江堂主,我江梵烟今日就要从这正门进府!有何人敢阻拦!”
周遭的武士听了这名讳,四下一片寂静,倒吸一口凉气。
这真的是那个废柴二小姐?家主不是说她是个废物么?怎么会身手如此矫健?断不像是废脉的境界!
见身边无人挪步,江梵烟取下发间的簪子。抵在武士脖颈,冰凉的触感让其赫然一惊,全身发抖。
“愣着做什么!快去!”
武士吞咽着口水,怒吼着。
门前一侍卫跌跌撞撞的向着院里跑去,扯破了喉咙般进了正堂,两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禀家主!有人闯江府!”
此刻,江家主一家坐在堂内,谢家主也正协其长子谢甫奕在席。
“敢闯我江府,此人怕是活够了!”次座一男子起身,怒斥道。
“何人?”江瑾眉间一怔,瞥了那男子一眼。那人感到灼烈的眼光,又悻悻的坐回位上。
“回家主,此人自称江梵烟…”
江梵烟?堂内躁动一番,见江瑾面露不悦,又蓦然沉静。
江瑾双目赤红,攥紧了拳头。这个废物!不好好待在马厩,怎么跑到了江府门前闹事。是觉得她自己还不够丢江家的脸?
“让她进来!”一声低吼,震掣堂中。
不一会,便看到一女子身着一袭白衣,身披朱红貂衣,肤若凝脂,其青丝如泉散落腰间。
随着一阵风拂来风荡起那女子的几缕青丝,在两侧双鬓旁,飞舞着。
“哟,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都在呢!”
江梵烟入堂,环顾一周,这想找的人都在,可真是刚刚好。
“妹妹,你这消失了几日,可让姐姐好找!”江熙蕊起身向她贴过来,言语中尽显关怀。
江梵烟伸手将这姐姐阻于身前,她那一番话让她胃里翻滚,险些吐出来。可真是矫作阴险的蛇蝎女!
“噢?姐姐怎知我消失了几天?妹妹还不知姐姐对我如此上心,一日不见就担心至此?”
江梵烟蓦然一笑,双眸对上江熙蕊。
听了这话,江熙蕊厉色瞥向江梵烟,却见她这妹妹,目光凛冽,漆黑一片,像是要把她吞噬一般。
“不待在你该待的地方,来这里闹什么闹!”坐在黑檀木椅上的江瑾,看到他这废物女儿,竟有些片刻恍惚。
“该待的地方?是哪里?我一江氏之女,难道就只配活在马厩么?”江梵烟手上紧握着银簪,渗出了血,顺着簪头跌落在地。
“你以为你这废物,还能待在哪里?爹不将你赶出江府,已经是对你极大的慈悲了。“
“今儿你还跑这里蹬鼻上眼,当着贵客的面在这闹荒唐,我看真是给你好脸给多了!”江韫拍桌而起,跋扈吼道。
‘嗖’
一锋锐的发簪瞬时而出,划过江韫的头顶,几缕青丝落地。只差分毫,那簪子即可要了他的命。
“江梵烟,你疯了!”
江韫吃了一惊,看着自己的发丝落地。这个女人疯了!他差一些就在这没了小命。
周遭也被江梵烟这一举动震撼的一怔,又被江韫的吼叫声从惊愕中拽出。
“谢某只听江堂主提过家中长女和次子,怎么从未听说过,江家还有这么一位女儿?”谢家主瞧着那女子的举动,眸间荡起一番涟漪。
刚这一幕,足以见这小女子的身手不凡。可从未听过这江瑾提过,藏的如此之深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