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可真是令吾吃惊呀!”
“这下不费一兵一卒,就算是将异族给收服,握在手心了!”
皇尊肆意哈哈直笑,完全没注意到,那殿中异王的脸,已黑到了铁青。
殿内站着的灵将,也是一脸黑线。
他们…又怎么会信这皇尊所言…
若真是如此,皇尊又怎会瞒到今日?
可现如今,他用了这么好的借口,一下子堵住了他们的嘴,这…该如何是好!
“那为何,方才这圣都候来时,皇尊只字不提?”
一灵将站出,满脸不服气的模样。
皇尊一时语塞,眨了眨眼睛,眼睛溜溜一转,眼稍的褶子微皱在一起。
“想必是皇尊每日政事过多,一时间没有记起此事吧~”
江梵烟开口,清脆悦耳的声音灌入众人耳中。
“就是如此!哈哈哈,还是小丫头知吾!”
皇尊急忙接下话茬,笑的开心。
这一下,殿内的众灵将有些哑口无言。
“就算是圣都候是为了两族和平,才有此下策,但此事依然是触犯了族规,望皇尊不能就这三言两句,就搪塞了此事!”
人群中,一肥面男子站出,义正言辞的说道。
此人,江梵烟有过一面之缘,记得上次,还也在金銮殿见过。
她记得,好像是叫什么司空胥?
“胥卿…你这是做甚!”
皇尊见此人也站出来,紧攒双眉。
这平时司空胥,可向来是最会办事的一个人,怎的今天,自己都说到了这般地步,他竟然会站出来,和自己唱反调?
“若每位臣子都这样,这人族岂不翻天?”司空胥看了一眼身畔那绝色女子,质问道。
“我等,请求皇尊,严惩此事!”
几位灵将见司空胥上前,皆是跪地附和,声势浩天。
“严惩?”
“本王倒要看看…谁敢?”
夜梓寒冷哼一声,瞥了一眼那跪地不起的几人。
“以烟儿现在的实力,灭了你们这群庸人,亦是绰绰有余的~”
“你们凭什么觉得,皇尊会因为你们这帮废物,伤了烟儿?”
“一群榆木脑袋,愚不可及~”
紧接着,他嗤笑一声,悠悠说道。
殿内,亦是一片沉寂,跪地几人面红耳赤,相互望了望。
这个异王…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皇尊,想来是误会臣的意思了!”
“此事不能就此作罢,是肯定的,圣都候需做些事情,来赎罪…”
“若是臣没有记错,两日过后,便是同叛军那边言和之时。”
“届时,会有两方友谊之赛,圣都候若能在此赛事上,拔得头筹,便是立了大功~”
“这立了功,功过相抵,岂不最好?”
司空胥这般说道,眸底,划过一丝诡谲之色。
皇尊听此,自然是笑容满面。
果然是他的胥卿,万事皆考虑的周到。
“胥卿所言极是!小丫头,这样你觉得如何呀?”
皇尊开口,声音轻柔。
这可断不像责罚人的样子…
众灵将见到了这般境地,也不能再多言,皆是闭紧了嘴,在一旁看着。
友谊之赛?
江梵烟侧身,看了看身旁的小异王,二人四目相对,便知其意会。
之前他们就与这司空府有渊源,那司空胥打的什么主意,是好是坏,也犹未可知…
不过,她倒不介意去会会这个友谊之赛。
“自然是可以~”
江梵烟回应着,双眸泛着一丝亮光。
“好好好!那此事就这么定了,诸位若无他事,就散去吧!”
“吾要同小丫头,一同用膳!”
“快快通知膳房准备!”
皇尊不等那殿内灵将回复,便扭头嘱咐刘公公下去安排。
今天这顿饭,他是同这小丫头吃定了。
恐江梵烟拒绝,他也未留喘息,紧接着便起身走到了这一行人面前。
皇尊瞧了一眼女子身后的白发老头,眼底泛着一丝波澜。
“小丫头,你带的这些人,稍后全都叫上,陪吾吃顿饭!可不许像上次那般,拒绝吾!”
像是撒娇般的语气,皇尊缓缓说道。
“好!”
江梵烟点了点头,抵不住皇尊的热情,回应着。
话落,皇尊从他们身侧掠过,走在最前方。
夜梓寒伸手,牵起了他的娘子。
身后,尧桐拉住玉俏的手腕,也紧随其后。
唯独,银白发的三人,各走各的,留在最后。
皇尊一出金銮殿,便上了轿子,几人抬着向就餐的地方走了。
只留下刘公公,陪着几人,踱步前行。
“为何不给我们配些轿子?”
赖赖抬头,耀眼的光芒落入眼里。
这烈日当头,若是距离太远,让他们一直走,岂不是折磨人?
刘公公抬手擦拭了额间细汗,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应着:“这正当晌午,抬轿的奴仆都在各主子身旁,没能有余,不过留香殿就在前面,没多远,还望诸位多多谅解。”
言外之意,就是人手不够…
听此,赖赖撇了撇嘴,轻摇了摇头。
“公公,梵烟想知道,这友谊之赛上,都是要比些什么?”
江梵烟抬眸,稍有些好奇的问着。
“此次是与叛族言和,具体的赛事,据说是由那边决定,老奴也不是很清楚。”刘公公在前带路,轻声回应。
同叛族言和?
听此,夜梓寒眸底氤氲一片,望向身边人。
这叛族,严格意义来讲,就是些人族和异族内,作恶多端的一群人。
简单理解,就是在这两族内混不下去的歹人。
他们,也是曾试图攻击异族,想要称霸这九州…
是极其残忍,手段凶狠的一帮人。
方才在那金銮殿,也未听清,现在听此,他觉得很是可疑。
这些人,又怎会言和?
“是这样…”江梵烟若有所思,回应着。
话语间,远远的就看到一宫殿,同那金銮殿相比,少了些威严,多了些舒适安逸的气息。
琉璃砖瓦,铺满地。
这便是皇族用来办宴席,招待宾客的地方—留香殿。
整个宫殿,虽称不上金碧辉煌,但也是安逸舒适的很。
刚到门口,便闻到一阵饭香,钻进众人鼻息间。
闻到味道,他们的肚子就止不住的咕咕作响。
一路舟车劳顿,辰时也未进餐,此时他们肚子里早已饥肠辘辘。
踏进殿内,满桌好酒好肉,早已备好。
皇尊落于正座,此时的他早摘下了头顶上的冕旒,显得整个人都亲近了许多。
“小丫头,快快来吾身边!”
他拍了拍身侧的檀木凳子,面脸笑意。
江梵烟瞧着皇尊那一脸老父亲的模样,无奈的轻叹一口气,迈着步子向前,正准备一屁股坐下时,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哐’
夜梓寒一屁股坐上了檀木凳子,狭长的凤眸半眯,别过脸面对皇尊,唇畔扬着一丝笑。
“皇尊,本王陪你~”
“烟儿,来,到为夫身旁坐~”
他拍了拍身侧空着的凳子,展颜冲着江梵烟笑。
他又怎能允许,烟儿同这糟老头子,坐的这么近?
江梵烟面上倒是未有波澜,一屁股坐在了小异王身旁。
皇尊面上的笑意僵住,尴尬的咽了咽口水。
这异王,也太为小心眼了些…
接着殿内其余人,也自行落座。
白俞,正对这皇尊老头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从金銮殿到现在,他都在观察这皇尊老头子的神色。
不为别的,只为他白俞在其面前这么久,这老头子居然一言不出,毫无诧异。
莫非真的是自己隐居多年,容貌已然同那年相差甚远?
白俞想想赖赖那帮人初见他时的模样,忽然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当年,他也算的上是个花美男了。
“小丫头,可否同吾介绍一下,吾面前之人?”
皇尊感到一股炽热的目光,抬眸直直的,对上那人视线。
江梵烟几人,瞧着白俞,轻咋舌。
这老头不是说,皇尊与他认识,且关系不菲…
看看,这是打脸了吧!
白俞也感到了那几人异样的眼光,心中盛怒。
“这是…”
“你这老头,是真的不认识老朽,还是在这装模作样?”
江梵烟刚开口,便被白俞抢了话去。
刘公公站在一旁,听那平民老头不知死活的发言,段然是后背发凉,落了一身汗。
怎的每次这圣都候带来的人,都这般狂妄…
且,不知礼数…
“老朽问你话呢,皇尊老头!”
见那人不吱声,白俞更是恼怒了,轻喝一声,一时间空气凝聚,极其安静。
殿内荡着他的回音…
“怎么会不认识…吾只是,时间久了,不知该怎么认罢了…”
良久,低沉的声音,从皇尊牙缝中钻出。
他抬眸,脸上皆是复杂的情绪。
欣喜,怅然,悲凉,激动。
溢满了他满是水雾的眼眶…
坐上几人,也很是诧异。
原来那老顽童,还真的没骗他们!
这二人还真的认识!
“当年你只身一人,战叛族数万余人,那般的飒爽英姿,铁血战士,吾又怎会忘?”
皇尊开口,记忆恍若将他带回了,当年那场战役。
黑压压的云悬在头顶,满地皆是尸骨残骸。
那银发少年,只身一人,手握权杖,脚踩腾云,站在那血泊之中,散着夺目的光彩。
“那便好!若是你这老头这都能忘,那你这人族皇尊的名号,还是趁早卸下…”
白俞瞧着面前之人,眼眸之中阴翳着一层水雾,有些咳咳巴巴的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