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俏感到一片温热凑到身边,两手在双眸处揉搓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
面前一幕,令她僵在了原处。
这车内什么时候多了个男子?
赖赖怎么凑自己这般近?
这低沉压抑的窒息感,又是怎么回事?
“赖赖~过来…”江梵烟笑盈盈的,看着那贴在玉俏身旁的人。
“本王为何要去!”见那女人又露出那恐怖如斯的面孔,赖赖浑身发颤。
“小美人,是本妖给这蠢狗下了术,他才能这般守口如瓶的~”
“不然就这蠢狗的脾性,能忍到今日?”
白在一旁看着那蠢狗畏畏缩缩的样子,竟觉得有些好笑,蓝眸半眯着对江梵烟说道。
“这样麽?”江梵烟的手从破风剑上抽回,托起了下颚,眼神中含着些戏谑。
这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和谐了?
赖赖斜眼瞪了一下那骚狐狸,若不是此刻他被那丑女人盯着,他定要一掌扇死这厮!
“白,你方才说的补救的机会,是什么?”江梵烟靠在窗旁,随着马车的行驶,身子轻轻晃动着。
“本妖也是道听途说,毕竟这妖族神物销声匿迹多年,具体有没有用,还真是不知道~”白眸中荡起一丝涟漪,缓缓说着。
“讲来听听…”江梵烟伸腿踢了一脚赖赖,又将玉俏揽到身旁。
“本妖听说是这样……”
白激情昂扬,如同说书的先生一般讲个不停,满车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良久,他总算是停了下来,马车内的众人,却也是被他的一番言论惊愕到。
江梵烟听了白出的主意,也更是嘴角猛抽,冷哼一声便望向窗外。
赖赖呲牙咧嘴的看着那骚狐狸,眸中泛着杀意。
唯独玉俏,虽然全程参与,却满脑浑水,愣是没听懂。
什么妖啊、丹啊、融合起来、淬炼之类的,一概听不懂!
马车内,一片沉寂。
“白,所以你说了这么多,重点是什么呀?俏儿听的不太明白…”玉俏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平静。
白看着那面色骤变的二人,眉间眼梢散着些媚气,戏谑的盯着他们。
“重点嘛~”
“小美人得同本妖水火交融一番,这体内的鲲玉珠就能趁着妖气复原,还能从小美人身上取出来~”
这番话一出口,江梵烟眸中便散着嗜血寒意。
“水火交融?”
玉俏一字一句,有些不解,抬眸像是求助一般望着主子。
江梵烟看那小丫头满脸茫然向她求助的样子,嘴角一僵。
这白亦是在教坏小丫头!
“这时辰还早,先睡上一觉,醒来就能到禹都了~”她伸手揉了揉丫头的脑袋岔开话题,接着便靠着窗子合上了眼。
还水火交融?
白这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
若真是这样,那鲲玉珠还是不取的好…
一路奔波劳累,总算是到了禹都,江梵烟刚一下马车,就看到那江氏母子三人站在府邸门前,周遭还站着江氏多位长者。
“妹妹~你可算是回来啦~”
江熙蕊满脸谄媚的向她走来,那模样与那日在金銮殿声嘶力竭的哀嚎大不相同!
还真是个没皮没脸之人!
“我不回来,谁来取你的人头?”江梵烟轻声嗤笑,那双黑眸中阴翳着寒冰凛冽之息。
那门口故作热情洋溢的几个人,皆是脸色一黑。
“姐姐只是来恭贺你袭爵位,你怎能这般凶狠!”江熙蕊故作姿态,目光却微颤。
这眼前之人,现如今是皇尊面前的红人,她已然是惹不得了!
日后在这禹都城,也是要苟延残喘,小心应对,日子定是难堪…
“贱人!你以为你成了圣都候,就能高人一等了!无论如何你都是个贱奴,永远是这江家的一条狗!”
江韫见那女子甚是狂妄,竟没能忍住,心中的愤恨倏然脱口而出。
这一番话,可惊愕了江梵烟身后的铁甲兵。
没成想这圣都候,竟被一位无名男子这般谩骂羞辱!
这不是在…打皇尊的脸面?
一时间,这江府门前寂寥无声,空气中笼罩着窒息般的压抑,江氏众人面上亦是一片死灰…
这江韫素来就是这般无脑,可现如今这江梵烟已然是掌权之人。
他又何来的底蕴,敢这般叫嚣!
江夫人忙牵起江韫,怒视其一眼,转而一脸谄媚的开口:“烟儿,这江韫还小,脾性就是这般模样,你如今是这禹都的领主,还是皇尊亲封的圣都候,就不与他一般见识~”
“娘!你为何对这贱人低三下四的!她是不是什么圣都候与我何干?这黑灯瞎火的还要出来迎她,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高官了?”
“那故作姿态的样子,真是让人泛呕!”
既然都已开口了,江韫自然是要这心中怒火,全都发泄出来,话音方落,他这心里也自在了许多。
江梵烟唇畔冷笑,缓缓看向那人。
“这辱没皇尊亲封的诸侯,该当何罪?”
“江长老,您应该知道吧~”她看向那江鹤蘭,勾了勾唇角。
“亦是得由圣都候,您来决裁!”江鹤蘭紧握手中权杖,双目半眯。
这江家,交给这面前女子,甚好!
经过那葛烔一事,他已暗下决心,这以后江府的主人,亦是这江梵烟!
这江韫愚昧无知,毫无半分家主之势,如今还如此出言不逊,必然要严惩!
“那就…斩了吧~”
她云淡风轻,徐徐说道。
声音轻柔如潺潺溪流,却令人不寒而栗。
那门口的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江夫人满面惊慌,紧攥着江韫的衣袖,全身颤抖,目中布满了血丝。
“江梵烟!你当上了这圣都候,就能胡作非为了么!那皇尊赐给你这官职,就是要你回这禹都祸害百姓的么!”
“江韫还小,出口狂言是他不对!但你不能仅此就致人死地!”
江氏一长者站出身来,指着面前女子满心愤恨。
“是啊,他还小…”
江梵烟眸中阴佞,冷冷回应。
听那人像是有些动容了一般,江夫人悬着的心,终是落了下来。
此时,那马车上的几个人缓缓下车,不徐不怠的向着江梵烟身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