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别院,甚是清净,天气微变,已不像前几日那么寒冷,春风从破洞的窗纸间钻入屋内,袭过一丝清凉。
江梵烟盘腿而坐,运转生息,浑天地灵气淬炼,欲破开那层阻碍,气息游走,直至其脉根,体内热血沸腾,随着四处蹿涌。
‘噗’
赫然,一团烈火烧其胸口,反噬其灵力运转。
江梵烟一口鲜血迸出,溅于床上。
小兽见其景象,白眉紧皱。
这女人体内的东西,她越想要去冲破,反噬就越强,对她现在此时所处的灵域来讲,想突破还很难。
‘不要强去冲破,会遭到反噬!’
赖赖桀骜的声音又传进她耳畔,江梵烟睁眼坐起身,用衣袖轻擦嘴角那抹血迹。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会一直突破不了…”江梵烟皱眉,眸底燃起冥火。
她体内那东西,到底是何物?
像是牢笼一般,将她体内的灵气压制住,导致她升阶的速度,异常的缓慢…
此刻,屋外传来阵阵脚步声,随着吱呀作响的推门声,一个丫鬟趾高气昂的进了这屋。
“二小姐,老爷唤你去正堂。”那丫鬟走进屋内,环顾四周,眼里略带鄙夷不屑。
“唤我?”
江梵烟起身,瞥了一眼椅子上窝着的小兽,又折回目光向丫鬟看去。
这老爷子,最近活跃的很呢?
“请小姐速速随我过去!”丫鬟立正身,瞥了眼前女人一眼。
这二小姐,在外无论多么大名气,在这江府,不还是衣食住行还不如她一奴婢?
江梵烟见其态度,冷笑一声,这区区小丫鬟,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竟还一身的傲气,同她这江府二小姐说话,如此不尊不敬。
“你先回,我随后就去。”
江梵烟又一屁股坐到榻上,用手掩面,打了个哈欠。
“二小姐,你可别不知好歹!老爷亲命我来唤你,你不随我同去,我可是要受罚的!”丫鬟语气骤变,眉间一皱,轻斥着。
“你这同主子讲话的规矩,是何人教的?”江梵烟黛眉紧锁,手抚鬓间青丝。
她本不想与一小丫鬟多计较,只是这丫鬟嚣张跋扈的劲儿,确实该好好教育一番。
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忍辱这件事,她可做不来…
“这就与二小姐无关了吧!”
丫鬟见其落座榻上纹丝不动,又瞥其一白眼。
“与我无关?”
江梵烟冷笑一声,伸手将挽在鬓发间的银簪抽出。
倏然她甩手一丢,那银簪便朝那丫鬟飞去。
‘唔!’
丫鬟猛的半身跪地,眼中刹那间溢满了恐惧气息。
她的小腿被那簪子深深嵌入,淌出鲜血涌向地面…
“二小姐你…”
丫鬟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双手扶上那溢着鲜血的小腿上,目次欲裂,方才的嚣张气焰全灭…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那人!
‘啊啊啊!’
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鸣。
只见江梵烟走近丫鬟身前,缓缓的将那镶进肉里的银簪拔出。
“即没人教你什么是规矩,我江梵烟今儿就替这江府给你立立规矩~”
“以后该在主子面前怎么说话,你可知?”
“奴婢知,奴婢已知,求二小姐饶奴婢不死~”丫鬟紧抓其衣袖,哀嚎道。
“快滚!”
江梵烟起身,看着眼前这欺软怕硬的奴婢,冷声喝道。
丫鬟慌忙起身,仓皇逃窜,一瘸一拐的冲出房门。
这江府丫鬟,竟都是些狗仗人势的玩意…
认为她江梵烟在这府内不受宠爱,就敢来此同她蛮横无理?真是笑掉大牙!
小兽黑漆漆的小眼珠子盯着眼前女子,嘴角微微抽动。
好一个狠毒女子,言行这块她还真是不会让自己吃上一点亏!
“赖赖!随我走上一番?”
江梵烟似乎感受到角落的炙热眼光,别过头看向赖赖,轻声细语笑道。
那一笑,真令人畜皆寒!
女子满手鲜红,手中还攥着一只滴血的发簪。
外人看来,还以为女子要拿其宰了面前的小犬。
真是恐怖如斯!
——
江府正堂,传出一阵嘤嘤啼哭声。
“老爷!这江梵烟也太狠毒了,这丫鬟就只是去唤她过来,就将人伤至如此,咱这还有没有人能管着她了!”
江韫指着门口满脸泪痕的丫鬟,满脸愤恨。
“她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她那生母虽不知捡点了些,却也是温柔似水,不像这般阴狠毒辣!”
“这江家,可不能被这逆女毁了,如此没有一丁点儿的大家风范!”一长者在席,皱眉说道。
“各位长主,且消消气,这烟儿才刚满及笄,自然是有些顽劣,可她本性是不坏的~”
江夫人坐于次席,满脸担忧疼惜的婉言着。
“岂有此理!”
江瑾紧闭其目,握拳叹道。
这江梵烟,无论如何,她都不该在这府内如此嚣张,不把他这江家主放进眼里!
上次是熙蕊这次又是他派去的丫鬟,她是越来越过分了!
“那引灵石在哪?”
江瑾扭身轻声向身旁男子询问。
“老爷,引灵石已备于东厢房。”男子躬身回复。
“快去拿来!”江瑾催促,眼中抹上一丝期允。
此时,这正堂外,一女子步步生莲走了进来,浑身散着狂妄傲然的气息。
“见过江堂主,堂主有何事唤我?”
江梵烟见堂内满座,甚是热闹。
正说着她身后便有一男子手端木盘,与其擦肩而过。
那盘上放置一四寸小石头,长相奇特,泛着些许灵气。
这便是此世界用于鉴别脉根的东西—引灵石。
虽看起来与普通石头无异,但凡是沾上灵主的血,便能测出灵主的脉根,发出相应的圣光。
青色、蓝色、淡黄、赤红和银白相应的是废脉、灵脉、仙脉、神脉和溟。
“江堂主这是何意?”
江梵烟向前几步,望着眼前正座之人。
“无礼之徒!你怎能同你父亲这般讲话!”落于次座的白发老人,目露凶光,手中的权杖砸向地面发出一声响。
这两侧坐的三个老头,都是这江家上辈的长者。
说话这个曾是老堂主身边的红人—江鹤蘭。
江梵烟不语,只是在这堂前站着,盯着那男子手中的灵石。
如此大张旗鼓,难道是想再测上一次她的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