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此言是何意?”
皇尊站起身,眉梢肃然拧紧,望着那殿下人。
“正是,臣人证物证俱在,请皇尊过目。”
楚堂主说着,便从衣袖中拿出几封信函递给了刘公公。
皇尊满目疑虑,望着那刘公公呈上来的信函,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拆开了。
一字一句,其目光在那信函上扫视着,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令其盛怒的字眼,皇尊一掌拍在龙椅上,大喝一声。
“真是胆大包天!”
“皇尊息怒……”
众将见此,速速跪地行礼,恐惹怒了殿上之人。
“你这刁民,还不快快磕头认罪!”
刘公公见那女子直立在殿中,毫不畏惧的样子,急忙在旁催促着。
这众将皆是跪地垂眸,唯有江梵烟一身傲然,昂首站在其中。
女子神色泰然,淡漠亦如寒冰。
垂眸看了一眼那身边跪地之人,嘴角浮上一丝冷笑。
“梵烟虽不知那信上写了什么,但是这身正亦不怕影子歪,本就无罪又何须认罪呢?”
女子声柔而含戾,掷地有声。
殿内众将跪在地上面面相觑,似是被这女子的一番话所震撼。
这皇尊,曾也是嗜血杀戮多年,手上沾满了千万鲜血,身为这九州之尊,亦是手段狠辣之人!
可在这皇尊面前,她竟能这般毫不畏惧,不被那皇威所震!
属实不像个刚满及笄的女子!
“休的在皇尊面前这般放肆!…”刘公公见这女子非但不跪,还一身傲然的样子,一时吓破了魂。
这皇尊的脾性,他是最了解的,若是此女子将其惹怒,他恐怕也会遭到牵连。
“无妨,众卿请起…”
见江梵烟不急不愠的样子,皇尊目中的怒火消逝了几分。
“这信函所说,你勾结那异王害了你父亲江卿,且事后将此事诬陷给了江卿的得力干将—葛烔。”
“此事,是否属实?”
听后,江梵烟不禁嗤笑一声,接着便转身看着那楚堂主,森森笑起。
见那女子像是有些神志不清了,怎的皇尊问话,她反倒笑了起来?
且这笑声,似从地狱冥府传来般空灵。
“楚堂主,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呢!”
“你是觉得皇尊和这殿内众将,皆是傻子,都痴呆了不成?”
“我看你的罪,不是没有恪尽职守,而是这欺君大罪!”
她眉梢轻扬,半眯着眸子戏谑的看着那楚堂主,悠然说着。
皇尊双眸如炬,望着那二人。
“你这恶女!老夫可是带了人证的,再者那葛烔也在你手里,若是你心中无鬼,便让他出来,对峙一番!”
江梵烟瞄了眼其身后,一女子垂头跪地,看不清楚脸庞,但是这人的背影,她却是熟悉得很。
“皇尊,民女是江瑾之女—江熙蕊,我可以为楚堂主作证!”其中一女子开口,那鬓发间的流苏簪,随着摆动。
“那日这江梵烟因爹爹撞到了她与那异王私会,才心生杀意,同那异王一起害了爹爹!”江熙蕊声声俱下,双肩猛烈的抽动着。
“且江府那日生还的人,都亲眼见过是那异王杀死了爹爹!这江梵烟非但不承认,还处处维护那外族人!”
“甚至还威胁我娘亲,若我们说出此事,必将灭杀了我们下地陪葬!民女所言,句句属实!望皇尊赐死这恶女,为我爹爹雪耻!”
听此这满堂群臣,都已愣住。
这江梵烟如此心狠手辣,为了外族男子,竟杀了其父?
实在是令人发指!
“可有此事?吾竟不知?”
皇尊一声质问,却透着森森威严!
江梵烟站一旁,目光中亦是荡着嗜血阴佞…
瞟一眼那跪地之人,她向皇尊面前走了几步,欠身行礼。
“仅凭这几张纸和这二人一唱一和的言辞,梵烟觉着,定是我认了此罪,也是会让人生疑的。”
听那人这番言辞,众灵将皆是满头雾水,这女子此话是认还是不认?
“梵烟认为,此事关乎着欺君之罪,也不能妄言。”
“不如…就请那葛烔上来,我同他对峙一番?”
江梵烟嘴角绽开肆意的笑,回身看了眼那跪地之人。
其面孔之上,亦是骇然失色,满目惊恐!
楚堂主吞了吞口水,刹那慌了神,满额细汗跌落在地。
那葛烔…不是失踪了么?
此时,这金銮殿长廊上,一满头白发的长者持着权杖,身后跟着几个仆人抬着一白布盖着的木架子,向着那金銮殿走去。
金銮殿外,那尖细的声音又再次响起:“禀皇尊,禹都江氏江鹤蘭求见~”
殿内跪地之人,浑身一颤,那双含着狡黠的眼珠来回打转。
这江鹤蘭又怎会出现在此处!
“宣”
宫门敞开,那江鹤蘭步步踏进这金銮殿内,手中的权杖触地回声,有震天裂地之势。
“江氏老者—江鹤蘭,在此叩见皇尊!”其跪地行礼,虽已年迈,却声若洪钟。
这江鹤蘭,曾跟随在先皇尊身畔,是江家德高望重的人物,后因先皇尊逝世,他便回到了禹都城内,继续辅助江家。
“老者不远路途劳累赶到这禹都,是为何事?”
“老朽来此,亦是将反逆贼人—葛烔,交于皇尊处置!”
江梵烟在旁,同那江鹤蘭四目相对,刹时恍然大悟。
“这人在何处?吾怎未看到?”皇尊看了看那人身后,空无一人,有些疑惑的问着。
“那贼人知罪大恶极,老朽发现他时,已然是没了气息…”
“没了气息?”
众灵将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既然是已死之人,怎能抬到这大殿上,还要皇尊处置?
都死了,处置什么?
难不成还要皇尊下令鞭尸不成?
楚堂主那颗悬着的心,倒是一瞬落了下来,垂下的面孔之上,充斥着诡异的笑。
这葛烔,死的真是时候…
“放肆!一具尸体,怎能上这金銮殿!”
刘公公浑身虚汗,这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今日他见着的这几个人,怎的都跟反了似的,什么事都敢做?
“都死了,你还要吾处置些什么?”
皇尊半眯双眸,对眼前这一幕甚是无言!
没成想这江鹤蘭已这般年纪,还来这金銮殿里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