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吹过。
苏浅低着头看着孟妙主动伸过来的手,少女皮肤白而紧致。
那双眼,更是柔和得快要滴出水来。
孟妙穿着一身简单的连衣裙,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不一样的。
苏浅是个聪明人,瞬间明白霍将淳今天让她过来的意思。
这是警告,是想要让自己主动退出这场爱情追逐的游戏。
苏浅淡淡一笑,礼貌和她握手,“苏浅。”
冯殊站在一旁看热闹,苏浅抬头对上冯殊的视线,两个人默契地装作不熟。
“人都到齐了,咱们快进去吧。”
冯殊催促,霍将淳刚走两步突然停下来,他回头叫孟妙,“小孟啊,你过来。”
孟妙应一声,乖巧听话地走到了霍将淳身边。
冯殊抬着下巴,用只有她们俩听到的声音说道,“在男人眼里,女人可是有价值的。”
冯殊余光鄙夷地看向苏浅,“有些人有什么本事能够做多少事,男人最清楚。”
苏浅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她任由冯殊怎么说,全当没看见。
冯殊不由得感叹,原来怎么没发现苏浅竟然是这样的厚脸皮?
苏浅跟上他们的脚步。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孤立大戏,冯殊和霍将淳一唱一和,孟妙被推上了道德制高点。
他们站在一块,更像是一家人。
苏浅被彻底边缘化。
偶尔霍将淳和孟妙讨论艺术家。
孟妙侃侃而谈,视线却是看向苏浅。
偏偏在这个时候,霍将淳还要点名说上一句,“苏浅也说上两句吧。”
说什么?
霍将淳有意为难苏浅。
苏浅庆幸昨天让索菲亚给自己补课,她站在众人面前说出有关艺术家的大概。
霍将淳一愣,没想到苏浅还真知道。
孟妙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倒是也很意外。
只有冯殊的脸色快要撑不住,无声骂苏浅是个不看人脸色的贱人。
苏浅的高光时刻,让众人浑身不自在。
氛围变得不一样。
苏浅一颗心不停向下沉,他们不希望她懂的更多。
反而希望苏浅最后一句话说不上来,他们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自己。
他们要踩她在脚下,要看她痛苦自责,随后又要赏给她一个宽容的笑。
他们要告诉苏浅,这是阶级差别,她和他们永远不一样。
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苏浅心里难过,更多的是失望。
如果真的要和这样的人生活一辈子,那也挺没意思的。
她不动声色跟在他们身后,这是她答应霍北淮的事,苏浅要做到。
冯殊走的脚酸,要拉着苏浅一块去喝咖啡。
“你没看出来啊,老爷子多喜欢孟妙啊,我给你讲,我们孟妙可是才女。”
眼下没了霍将淳,冯殊也不装了。
苏浅低头喝着咖啡一声不吭,听着冯殊那些话,左耳进右耳出,她视线看着窗外。
“喂,我和你说话呢。”
苏浅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缓缓转身过来看她,“什么?您刚才说什么了?”
“苏浅!你别以为你现在投靠霍北淮,就是有靠山了。”
苏浅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目光淡然地落在冯殊身上。
冯殊冰冷一笑,“你说,霍北淮要是知道当年你为了爬上他的床费尽心思,他还会相信你们的爱情吗?”
光线落在苏浅身上,却显得她更加温柔淡然。
她坐在那里不说话,淡淡一笑。
“您如果有信心,直接去告诉他就好了。”
苏浅话音一落,又伸手拎着外套起身,“霍太太,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浅!你装什么装?”
苏浅背对着冯殊,微微侧身回头看她一眼,“霍太太,装的人从来不是我。”
苏浅踩着高跟鞋走出去。
她尽力了,不能继续忍下去了。
苏浅脚踝酸麻得要命。
她坐在路边的椅子上,苏浅弯腰轻轻揉着脚踝,现在要怎么办,能怎么办?
苏浅顶着大太阳,心里还是冷。
她要怎么做,好像都不能改变霍将淳的想法。
他那居高临下的姿态,是从骨子里看不起苏浅。
苏浅微微抿唇一笑,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和霍北淮的未来。
苏浅不是个感性的人。
她微笑着叹口气,强撑着站起来。
人刚走,突然一辆车停在她面前。
陌生的车辆让苏浅一愣,紧接着霍北淮推开车门走下来。
苏浅彻底愣住,她视线跟着霍北淮走过来,“你怎么过来了?”
“脚怎么了?”
霍北淮在她面前蹲下,伸手去触碰苏浅红肿的脚背。
“别。”
苏浅脚往后,他哪里能做这样的事呢?
霍北淮握住她的脚踝,声音坚定,“别动。”
他抬头看她一眼,眼底满是心疼。
苏浅抽了嘴角,缓缓一笑,“不疼。”
霍北淮抱着她上车,苏浅下意识搂住霍北淮的脖子,“人,有人。”
“我抱我自己女朋友,怕什么?”
霍北淮拉开车门让苏浅坐进去。
苏浅觉得这点小伤没什么,霍北淮的格外关心,让苏浅那颗心逐渐暖起来。
不远处的霍将淳冷着一张脸,三个人刚出门便亲眼目睹这一幕。
苏浅先离开也就罢了,竟然还被霍北淮抱上了车!
这是她多大的荣幸!
一旁的冯殊注意到霍将淳脸色不对劲,伸手拍着霍将淳的后背,“好了,好了,北淮还是年轻,谈谈恋爱也是好的。”
“小孟啊,你别往心里去。”
孟妙后背挺直,浅浅一笑,“我知道的姑妈。”
孟妙扶着霍将淳的胳膊安慰他,“姑父你不用生气,北淮他一定会知道您的良苦用心。”
霍将淳气消了不少,抬手拍拍孟妙的胳膊,“好孩子。”
霍北淮带着苏浅去了自家的医院。
苏浅觉得这些小伤没什么,霍北淮让医生消毒处理包扎。
“怎么不穿平底鞋?”
苏浅抬头看向霍北淮,一双眼冷静又俏皮,“搭配裙子好看。”
霍北淮忍下要说她的话,“怪我。”
苏浅心里一下子软了,那些责怪霍北淮的话全都不见了。
她盯着自己被包扎好的脚。
伤不大却也起了个大泡,“怪你什么呢。”
要怪就怪她太天真,真以为霍将淳会点头同意自己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