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吃饭。”中年男人冷漠的声音回荡在耳畔,霸道且不容置疑。
叶初精致的小脸上掠过几缕慌张,捏着电话的手紧了又紧。
下班后,叶初忐忑不安地离开荣峰,回了叶家,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才按响门铃。
她是叶家的私生女,叶家的当家主母魏清桦极其厌恶她。
很快,管家前来开门,带着叶初绕过长廊来到后院餐厅。
魏清桦先看见了她,优雅地擦了擦嘴,“回来了,还站在外面做什么?进来吧。”
叶初面上露出几分笑,恭恭敬敬地喊道:“爸爸,大妈。”
大小姐叶婉撇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低头吃饭,叶铭和魏清桦微微颔首,示意她坐下。
他们一家三口说说笑笑,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唯有她像个外人,尴尬且无助。
三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叶铭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我和你大妈帮你物色了一个人家,泾北的胡家做矿产生意,最近他们会来京都一趟,到时候安排你和胡家人见一见。”
叶初瞳孔猛地一缩,藏在桌下的手攥紧成拳头。
泾北这么远,魏清桦这是想要把她发配边疆!
胡家说好听点是矿产大亨,实际上就是个暴发户,挖煤矿的!
“怎么不说话?是觉得我和你爸给你安排的这门婚事不满意?”
魏清桦目光森冷,眼中透着警告。
叶初垂眸,慌忙摇头:“不敢,大妈和爸爸给我找的人家肯定是好的,只是我和北淮已经和好了。”
她与叶铭对视了眼,同时沉默了起来。
叶初和霍北淮的事情,叶家也不是不知道,三年前叶初主动出国离开霍北淮的,叶铭和魏清桦都认为他们俩已经断了。
没想到三年后,两人又走到了一起。
叶铭狭长的眼眸眯起,“那你和他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就、就普通恋爱。”叶初低着头,不敢直视叶铭的眼。
叶铭垂眸思索,“既然是这样,那胡家的事情就算了。”
“不过叶初,霍北淮这样的男人可不好掌控,你要是想嫁进霍家,可得抓紧。”
“是,爸爸。”叶初笑了下。
大约是知道了她和霍北淮的关系,叶铭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饭后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给了叶初一张卡,让她平时好好打扮自己。
叶初离开叶家,脸色阴沉骇人,如果不是搬出了霍北淮,叶铭和魏清桦就要联手把她送到泾北了。
叶初知道自己不受魏清桦喜欢,可她没想到,亲爸叶铭也把她当做交换利益的工具。
她眯着眸,眼里闪过一抹怨气。
……
M国。
霍北淮这次来M国,是谈一个酒庄开发案。
沈远在国外已经对接好了项目,结果半道上杀出一个程咬金,要和他们抢生意。
这块地皮他们已经谈妥,临时却出了状况,这要是块无足轻重的地皮也就算了,可偏偏是荣峰集团下进军国际的酒产业。
利润高,收益高,要是能在M国建立自己的酒庄,就能刨去一大笔成本和运输费。
霍北淮和苏浅到M国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苏浅打了个呵欠,惺忪着眼上了车,倒头靠在椅背上。
“霍总,酒店安排在香格里大街,距离酒庄也就两条街的距离,今晚你们先休息,明天中午我约了赫伯特先生一起吃午餐。”
霍北淮颔首,朝着沈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沈远透过后视镜,只见苏浅脑袋靠在他身上已经熟睡过去。
沈远心领神会地闭嘴,加快了速度。
国外的夜晚静谧,街道上几乎没有车辆,人烟稀少。
沈远车开得又快又稳,抵达酒店的时候,也才过了半个钟头。
苏浅睡得正香,沈远将车停稳后就想将她叫醒,刚回头准备出声,就收到霍北淮一记冷光。
他偏头,示意沈远开门。
沈远轻咳,拉开车门,霍北淮先行下车,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出来。
苏浅往他怀里钻了钻,双手攥紧他的衬衫,不但没有醒来,反而睡得更安稳,一看就是在他怀里睡习惯的模样。
霍北淮眼底划过一抹无奈,唇角噙着一丝宠溺的笑意。
沈远看了他一眼,连忙垂头,紧随其后。
霍北淮将人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才退出房间。
沈远站在门口候着,“霍总,您今晚是住这儿还是另外再定……”
霍北淮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不明:“沈远,在国外待久了,连分寸都忘了?”
沈远连忙低头噤声。
霍北淮从兜里摸了支烟出来,“说说情况。”
沈远颔首,将酒庄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下。
“赫伯特先生是十分有意与我们合作的,对咱们的方案以及后续的计划都很满意。”
“但艾伦西比特开出的价格太高了,比咱们高出一倍多,虽然后续的方案不比咱们,可就这钱上的数量,后面想怎么规划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所以你是说,现在的问题就在钱上?”
沈远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霍北淮轻嗤,“回吧。”
沈远也没得到他一个准确答案,不知道霍北淮是如何打算的,但也不敢多问,只能先行离开。
霍北淮站在楼道上抽完了一支烟,才转身朝房间走去。
要是拿得出多一倍的钱,他就不用单单盯着M国这块肥肉了,多的是其他选择。
霍北淮吐出一口浑浊的气,回眸间,就看见床上的人翻了下身。
视线不由自主地挪到苏浅身上。
她一只腿蜷缩着,熊抱着被子,小脸睡得红扑扑的,粉嘟嘟的嘴唇泛着软糯光泽,模样漂亮可爱。
昏黄的灯光从头顶打照下来,她也不觉得受影响,依旧睡得香甜。
霍北淮看着她忍不住弯了唇角,犀利的眉眼都温柔了起来。
他俯身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她的脸,苏浅囫囵不清地嘟囔了声,眯着眼将他的手指拨开,扯上被子将自己的脑袋蒙得严严实实。
霍北淮一愣,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