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哗啦的袋子扔进苏浅的怀里,苏浅本来就晕晕乎乎,脑子一团浆糊,一双迷茫的眼睛盯着霍北淮。
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霍北淮嫌弃地皱眉,又绕过车走到驾驶座。
紧接着,他将拧开的矿泉水递给苏浅,苏浅接过来点头笑,“谢谢霍总。”
难为他还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霍北淮没回答苏浅的话,苏浅本来就晕,加上感冒药劲儿渐渐上来,靠在车上沉沉睡过去。
再次醒过来时,苏浅发现自己在霍北淮的床上。
他这个人审美一向黑白灰,床上的真丝蓝色四件套还是苏浅买的。
苏浅刚要起身,发现眼前被子隆起一块。
是霍北淮。
她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像古老香檀里的味道。
苏浅身体没恢复,感觉飘飘忽忽的,不过烧退了。
她又躺回去,闭上眼。
霍北淮伸手过来试探她有没有发烧,霍北淮的神色她看不见,他的动作很温柔。
苏浅允许自己贪心地拥有霍北淮一夜。
不过分吧。
就在苏浅在他温热怀里要睡着的时候,有人用力敲响了霍北淮房间的门。
苏浅感觉到旁边的男人起身。
隔着一扇门,卧室里暗沉要命,客厅里灯火通明。
霍北淮刚拉开门,叶初哭着扑向霍北淮,她身上穿着真丝睡衣,只穿了一件单薄外套。
她出来得慌忙,脸色惨白。
“北淮。”
霍北淮皱眉,手停在空中,“怎么了?”
“我和家里吵架了,我能不能在你这儿住两天。”
没等霍北淮说话,卧室门突然开了。
苏浅弯着腰捡起来自己的外套穿好,衣衫整洁,只是那张脸比叶初还要苍白。
“那个。”
苏浅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叶小姐别误会,我病了,是霍总好心收留我。”
“我这就不打扰了。”
苏浅要走,霍北淮皱着眉刚要说话,叶初紧紧抱住霍北淮,“北淮,我害怕。”
她哭得梨花带雨,任谁看了都要心疼。
苏浅十分善解人意,“霍总,麻烦您了,您好好安慰叶小姐吧,我就先走了。”
霍北淮冷着一张脸盯着她,“这么晚,你要怎么回?”
“打车。”
要让她在这儿看着他和叶初恩恩爱爱?
苏浅做不到,她没那么贱。
霍北淮后槽牙咬紧,她还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和自己多呆。
还真是公事公办的好人呢。
他冷眼看着苏浅消失在门口。
叶初哭,哭得霍北淮越来越心烦,他打电话叫来家庭医生给叶初输液。
霍北淮坐在对面沙发上,手上把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
“北淮。”
叶初看出他心不在焉,想要进一步试探,却没有开口的理由。
贝齿咬着下唇,叶初皱着眉低着头,可怜极了。
她今天是被叶铭叫回去的,叶铭赌性难忍,背着家里人又去。
现在窟窿堵不上,他只能来求叶初。
求她让霍北淮帮帮忙。
叶初闭上眼,眼里都是叶铭的那句话,“叶初,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叶家完蛋,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如果叶家完了,你也不能嫁给霍家!”
是啊,叶家还有用,用处就是她嫁进霍家的跳板。
她闭着眼心软。
啪嗒。
家庭医生关上门。
屋里只剩下叶初和霍北淮。
窗外夜色深,屋里白织灯光照得叶初那张脸更加苍白。
扑通。
“北淮,我求求你,救救我们家。”
她眼泪掉落在地上,可怜地抬头,“北淮,你怎么样都可以,我求你别不管我。”
霍北淮翘着脚,略带深沉地望着眼前的女人。
“什么事?”
叶初快要破碎了,声声控诉叶铭的罪状,他长期赌性大发,这个家早晚会被他败光。
到时候,叶家就只剩下卖女儿这条路了。
魏清桦怎么可能舍得叶婉?
到时候一切又会落在自己头上,叶初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得如此的下场。
她必须快准狠地给自己找好退路。
一定要在叶家彻底倒台之前,嫁进霍家。
“起来。”
霍北淮让她好好输液养病,他会让沈远去处理他们家的事。
叶初小心翼翼低着头,她害怕地询问霍北淮,眼眶红得要命,“北淮,你会介意我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吗?”
“不会。”
霍北淮说完这句话起身离开,他让叶初好好休息。
叶初能够感觉出来,霍北淮对她的感情和以前不一样。
手背上留下输液的痕迹,她那双唇苍白的要命。
她冷笑着缓缓收紧手,霍北淮心里有人。
不是别人,是苏浅。
……
苏浅请假睡了一整天,身体成功恢复,隔天上班时生龙活虎的。
苏浅踩着细长的高跟鞋,气质飒爽地和同事们亲热打招呼,“沈秘书呢?”
“哎,沈秘书去帮霍总处理事了。”
苏浅看一眼时间,霍北淮从来不会让沈远在这个时候处理他的私事。
“霍总有什么事?”
李秘书八卦一笑,“你还不知道呢吧,咱们霍总当然是没事,有事的是咱们老板娘,叶初。”
苏浅挑眉,想到那天晚上叶初半夜找霍北淮的事了。
“听说叶初她爸最近去澳门了。”
李秘书挑着眉忍着笑,苏浅微微皱眉,“这种事,怎么会传出来?”
像这种豪门丑闻,一定能藏就藏,能掖就掖。
“还能是因为什么啊?肯定是叶铭闯祸闯得太大了,要不然能轮到咱们霍总出手吗?”
“不过,听说霍总已经给她爸擦很多次屁股了,还真没看出来,霍总对叶初还真是真爱。”
苏浅跟着笑笑,“是啊。”
李秘书还要继续说,突然一抬头,声音戛然而止。
苏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叶初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她本来因为病,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此时眼神阴冷,倒像是前来寻仇的女鬼。
“叶秘书,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初视线滑向苏浅,这扑面而来的恶意让苏浅浑身不舒服。
她压根也没说什么啊。
“没关系李秘书,外边传出来的都是谣言,是有人看不惯我爸故意放出来的谣言。”
叶初声音清澈冷淡,是在平静地陈述事实。
李秘书心虚点头,满脸懊悔,“是是,谁不知道您父亲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管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