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淮起身给她留下空间,“补下口红。”
苏浅边从包里掏出口红,边抬头看向站在外边的霍北淮。
他穿着单薄的衬衫站在冷风里,他不是个单薄的身材。
苏浅看的嘴角跟着上扬。
她很快补好了口红,又打开车门,“冷,进来吧。”
霍北淮抽支烟,“再缓缓。”
车里仿佛还留存着两个人刚才激烈的味道,苏浅开车窗散了散味道。
她伸手捏捏自己的胳膊,想到自己面对霍北淮时,竟然这么情不自禁。
她如今见他,脑子里想到的都是两个人亲密接触的事。
苏浅垂下长睫毛,让自己缓缓呼吸。
她的劫,她要做的事,是将他一点点剔除自己的心里。
可曾经一步步攻占心城的人,又怎么能轻易送出去?
可能要割肉剔骨,才能忘记他。
霍北淮沉默着抽完一支烟,才开车门进来,他一身冷气。
苏浅看一眼他身下,目光又赶紧转移开。
霍北淮大咧咧让苏浅看,“没办法,你太勾人。”
如果不是因为梁晨,霍北淮就是绑捆,也要将人带回去。
梁晨是个变数。
他开车送她过去,苏浅刚要下车,霍北淮突然拉住苏浅的手,“记着,今天你欠我一次。”
苏浅笑着说他幼稚,又伸手去拂开他的胳膊。
霍北淮没松开苏浅,苏浅娇嗔瞪他,“可以了。”
霍北淮喜欢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小女人的一面,笑的宠溺。
他松开她的手,还要说上一句,“要想我。”
苏浅看着车子缓缓开走,原来老男人谈恋爱,也会变得这样缱绻。
霍北淮可是一向冰块脸示人。
苏浅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一颗心总是下意识飘向霍北淮。
他像是蛊,让人沉迷上瘾。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苏浅瞬间压了下去。
她敲敲车窗。
“梁晨。”
梁晨拉开车门,眼睛果然肿成了一个更大的核桃,“姐。”
“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人都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更何况是付出真心的感情呢?”
苏浅轻轻触碰着梁晨的脸颊,“是人都会情不自禁,别怪自己,成吗?”
梁晨点头,又抹去眼泪,“我是怪自己太没本事了。”
“任何时候脆弱都是可以原谅的,没有人会一直强大。”
梁晨点头。
“现在我们去哪里?”
“我不想回家。”
苏浅上车本来要带着梁晨去兜风,刚准备启动车辆,车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熟悉的人站在车前,梁晨别开脸,“姐,我现在不想见他。”
苏浅刚要拒绝凌子御,他几步走过来疯狂敲梁晨的车窗,“梁晨,我知道你在里边,你听我说句话。”
“算我求你了。”
拳头落在车窗上,声声入梁晨的心上。
梁晨擦掉眼泪,“姐,我和他最后说两句话。”
苏浅懂梁晨的不忍心不舍得,“你去,我就在这儿等你,我哪也不去。”
苏浅是梁晨最后的情感支撑。
她推开门下车,凌子御拉着她往更里边走,梁晨甩开他的手。
“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梁晨的情况不用详细说,一抬头两只巨大的核桃,各种眼影混合在一起,看起来很滑稽。
凌子御看的心疼。
他抿紧嘴唇往前走上一步,一开口声音变得哽咽,“你能给我个机会吗?”
“梁晨,给我点时间。”
梁晨反问他,眼神一直在眼圈里打转,“你要我给你当小三吗?还是情儿?”
“不。”
这样的话从自尊心强烈的梁晨嘴里说出来,凌子御比她更加痛苦。
“是当我老婆。”
梁晨嘴角冷笑一声,“行了,你别瞎说了,谁不知道你们家是豪门,我这种人怎么能嫁进去呢?”
梁晨自嘲自讽,“凌子御,我跟你出来就是想说明白,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以后。”
梁晨转过身,那些话她说来竟然也如此艰难,“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谁也不见谁。”
“我不。”
如果凌子御是冷漠的,梁晨都可能咬咬牙轻易翻篇。
偏偏他眼角有泪,眼眶泛红。
梁晨紧紧握着拳头,强迫自己转身,“就这样吧。”
凌子御走上来抱住了梁晨,梁晨越挣扎,他抱的越紧,“梁晨,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解决好一切,好不好?”
“算了。”
“我不要算了,我只要你。”
眼泪滚落,梁晨的心碎得一塌糊涂。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是极轻的,“凌子御,你好好过日子吧。”
“你放过我。”
不远处戴着口罩,穿着严实的人偷偷拍下这一幕。
凌子御听到她哭着求自己放过她,缓缓松了手。
他站在原地看着梁晨的背影,凌子御弯下腰,痛苦哭出声。
“梁晨,你要对我有信心!”
梁晨脚步停下,她不希望他为了自己和家里斗争,她希望他健康平安。
哪怕继续做那个草包少爷,每天无所事事只知道玩乐。
梁晨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姐,走吧。”
苏浅听她的话启动车辆,她透过后视镜看到凌子御的背影,越来越落寞。
最后彻底消失在路口。
梁晨捂着胸口哭的撕心裂肺,她沉默着不说话,哭声听的苏浅担心。
“姐,我好像真的很喜欢他。”
所以有缘无分的感情,要不要开始?
注定没有好结果的感情,一开始就是错的吗?
梁晨晚上睡着了,苏浅小心翼翼关上门,她手机微信亮了,是凌子御发来的消息。
“拜托你好好照顾她。”
苏浅电话直接打过去,打了两遍之后,凌子御才接听。
“你怎么想的?”
凌子御说话带着醉意,“我能怎么想?苏浅,你告诉我,我能他妈的怎么做。”
“她今天难过,我心都快碎了。”
“你们都说我要像个男人一样,可我没了家里支持,我什么都没有!我怎么支持梁晨的梦想?”
他对着苏浅嚎叫,手机没拿稳,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恰好摔到刚进门的人脚边。
霍北淮弯腰捡起来电话,“谁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苏浅下意识站直了身体,握紧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