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一眼。”
商逸走过去,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苏浅。
此刻,苏浅的脸红肿得厉害。
她身上的伤,触目惊心。
商逸说到做到,只看苏浅一眼又转身离开。
他重新回到车上,一言不发。
是夜,静得吓人。
商逸在楼下沙发坐着抽烟,楼上乔思思并不好过,她翻来覆去,压根睡不着。
她一直穿这件黑色真丝睡衣,只因商逸一句她穿黑色好看。
乔思思在昏暗灯光下,看到商逸弯着腰正在抽烟。
她缓缓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楼下冷,上楼去睡吧。”
商逸一直盯着头,听到乔思思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
他不说话,眼眸里的情绪平静得让乔思思害怕。
她更愿意商逸骂自己一顿。
他这样平静,乔思思的心里反而彻底乱了。
商逸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要命,“我们已经领证了,我答应你好好过日子。”
商逸眼睛通红,他隐忍着压低嗓音,但是手背上的青筋崩起,却昭示他并不平静。
“为什么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乔思思彻底慌了,哭着去抓商逸的胳膊。
“商逸,你别不要我,我知道错了。”
“我会求她原谅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商逸背对着乔思思站着,他目光沉默地望着窗外的清冷夜色。
苏浅受伤的模样就在他脑袋里。
商逸缓缓闭上眼睛,“思思,我们离婚吧。”
……
苏浅半夜渴醒了,她脑袋涨,脸也跟着涨。
苏浅晕乎乎地起身。
她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下意识嘶了一声。
下一秒,突然一杯水递过来。
苏浅心想谁这么好心,一抬头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里。
霍北淮领带松了,身上只有一件衬衫。
他那张脸藏在昏暗的灯光下,月光却偏偏落在他的侧颜上。
胡茬显得霍北淮有些狼狈,却格外平易近人。
“霍,霍总。”
“醒了。”
他声音喑哑又淡。
苏浅接过来水杯,喝了大半杯。
“不着急,慢慢喝。”
他声音带着训斥,苏浅的动作下意识停下。
霍北淮拿走了她手里的水杯,又接了温热的水递给她。
苏浅肿着一张脸摇头,“不喝了。”
“要睡吗?”
苏浅点点头,她晕了快一整天,睡得差不多了。
她刚躺下,发现霍北淮就睡在她身后的床上,当时苏浅送过来的着急,住的是普通病房。
这不是委屈霍大总裁吗?
苏浅转过身打算让他回去,身体刚转过来,发现霍北淮正站在她病床旁边。
他低头看向苏浅,轻轻伸手碰碰她的脸,“疼吗?”
他手指微微冰凉,苏浅心上猛地一惊。
他的大手落在她头顶,声音也是轻的,“饿不饿?”
苏浅眨巴着眼睛,霍北淮低头看着她,不停扑扇睫毛。
苏浅摇摇头。
她感觉到那人突然低头凑近,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
苏浅下意识颤抖。
霍北淮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声音带着斥责,“下次遇到事情,动动脑子?嗯?”
“所以叶琛......”
苏浅还记得自己晕过去之后,有叶琛的影子,她小心翼翼地询问霍北淮,“他在你那里?”
“是的,但他只和你签合同。”
苏浅勾着唇笑,算这个小子还算有良心。
霍北淮在医院连续陪护好几天,苏浅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奇怪。
霍北淮照顾她的样子,倒像是在照顾女朋友。
关于叶初的事,霍北淮只字不提。
苏浅琢磨着,霍北淮大概是替叶初愧疚才做的这些事。
这天下午,外边天阴沉的要命,眼看着要下起雨来。
苏浅一个人呆在病房里看书,听到下雨声去关窗户。
她刚一转身,发现门口站着个熟悉的人。
宋镶握着一把收起来的黑伞放在门口,她依旧雍容华贵。
面对这位不速之客,苏浅还是微微勾唇将人请进来。
“宋总。”
宋镶没带礼品,她一向是个在乎面子的人,但这一次却没有顾及,很显然不是来探望病人的。
苏浅打量着她的模样,倒像是兴师问罪来了。
宋镶恨不得用下巴看苏浅,她这张脸和外边的天气没什么区别的阴沉。
她刚坐下,便皱着眉质问苏浅,“你和商逸的事在多年之前已经解决了,你现在又翻出来,是因为什么?”
苏浅微微一愣,对上宋镶的视线。
宋镶满脸嫌弃,“我们商逸和乔家刚结婚,现在因为你,商逸死活要离婚。”
“苏浅,算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家商逸好不好?”
“就算他和思思离婚,他也不能娶你进门!”
宋镶恶狠狠盯着苏浅,“除非我死了。”
苏浅听着她那些话,终于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她的冷笑彻底刺痛了宋镶。
“因为你搞得我们家鸡犬不宁。”
苏浅抿唇淡笑,她脸上的伤还没好完全,依旧能看出来印记。
苏浅翘着腿,迎上她的视线,“我可算知道商逸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
她声音压低,眼眸冷下来,“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
苏浅的次次忍让没有得到体谅,反倒是换来了宋镶的变本加厉。
苏浅无路可退,只能迎难而上。
“你!”
苏浅又笑,“我可算知道乔思思为什么进你们商家的门了,还真是一家人。”
“宋总,我现在打算追究乔思思的责任了。”
宋镶一听,瞬间坐不住了,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苏浅无辜道,“我哪里胡说了?是您捧在手心的儿媳妇绑架敲诈我,哦,还有指使他人强女干未遂。”
苏浅拆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也要和宋镶鱼死网破。
她看着气急败坏的宋镶,冷冷说道,“您儿媳妇可是主谋。”
“我看你是疯了。”
苏浅冷笑一声往后靠,她点头同意了宋镶的论断,“这一切,还多亏了宋总的不分青红皂白。”
宋镶死死盯着苏浅,“你觉得你如今,和多年之前有什么改变吗?”
苏浅微微勾唇,“改变谈不上,不过如今,我也不会甘心为鱼肉。”
她缓缓起身,脸上的伤肿还没消退。
“宋总,那我们就走着瞧。”
宋镶气得磨牙,差点一巴掌打过去。
苏浅及时握住她的手腕,冷冰冰嘲讽,“宋总如今,这么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