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淮将她放在床上,苏浅瞬间背过身子,被子拉高蒙住自己,小声抽泣。
她无声的抗议,让霍北淮脸色沉下来。
“苏浅,适可而止。”
苏浅小声抽泣,因为霍北淮的一句话,委屈无限被放大。
声音逐渐显现,霍北淮食指压着眉心,隐忍着怒气。
“苏浅。”他将她的脸掰过来,眉眼竣冷。
泪痕满布的脸看起来格外可怜,一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苏浅咬着嘴唇看他。
霍北淮非但没有心软,心里反而腾起一丝怒火。
三年来,他和苏浅在情事方面都颇为和谐,她娇娇软软格外顺从,不管他何时要何地要,她都不会抗拒。
可现在不过是在车上,她就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车里,又不是没做过。
她这反应,无非是因为商逸。
霍北淮眼神阴鸷,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你在委屈什么?”
“别忘了,你是我花钱买的。”
“委屈我在商家宴厅门口要了你,你怕被商逸看见是吗?”
“你就这么在乎商逸?”
霍北淮一连串的质问落下,手上的力道也随着语气质问而加重。
苏浅整张脸拧在一起,双手抬着他的手腕,“疼……霍北淮疼……”
“这就疼了?”
“疼也给我忍着!”
霍北淮压住她的双手,狠狠吻下去。
她微弱的反抗在他眼里不堪一击,只是她下意识的反应让霍北淮更加恼怒。
她的抗拒是因为商逸!
他粗暴的吻如狂风骤雨,啃咬着她的嘴唇,腥甜气息与津液相度,纠缠交织在一起。
苏浅眼泪簌簌地往外落,心脏仿佛被一团线密密麻麻的缠绕住,快要喘不过气。
……
霍北淮是半夜离开的。
他没留在檀宫,苏浅也不知他去了哪儿。
他走的时候,动静挺大,故意将门摔响,苏浅想装不知道都难,只是她仍旧没有回身挽留。
苏浅昏昏沉沉地睡去,一觉睡醒已经是天明。
从檀宫去了公司,苏浅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处理文件,反而只是盯着电脑发呆。
一上午过去,她什么也没做。
霍北淮的内线打进来,她才恍惚回神:“霍总稍等。”
她挂了内线电话,拍了拍自己的脸,随后打开文档,写下一封辞职信。
这几天以来,苏浅过了这三年里最煎熬、痛苦的时候。
被霍北淮屡次羞辱,让她已经彻底丧失了留下来的欲念。
她是卖给了霍北淮,可这笔账不是算不清。
与其留下来继续任由霍北淮欺负,不如离开。
苏浅吸了口气,拿着信走进了办公室。
“霍总,你要的文件。”
“还有,这是我的辞职信。”
放在文件上面的,是她的辞职信。
霍北淮手一顿,抬眸看她,目光冷冽,“这又是闹哪出?”
“苏浅,你只是我花钱买来的,你作你闹也要有个限度,我耐心有限。”
“我没有和你闹,也没有作,我想辞职,霍总。”
苏浅心平气和开口,目光冷静,让霍北淮脸色难看。
“辞职?是只辞秘书的工作,还是要两个一起辞?”
食指和拇指捏起信封在手里把玩,霍北淮戏谑嘲弄。
苏浅抿紧嘴唇,闭了闭眼道:“一起。”
“不同意。”霍北淮将信往外一扔,纸张轻飘飘落在她的脚边。
“为什么?”
苏浅弯腰将东西捡起,大概是没想到会被霍北淮驳回,发出不可置信地询问。
在她看来,霍北淮对她没有半分感情,他们之间充其量也就是在情事上比较和谐,可这对霍北淮来说并不算什么。
只要他愿意,有无数想爬上他床的女人会配合他、顺从他,哄他高兴。
而这份秘书的工作,苏浅不否认自己的能力,可这世界上没有无可取代的人。
霍北淮冷眼看她,将手里的笔放下,他打量着苏浅从头到脚。
审视的目光让苏浅很不自在,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打量一样。
“你辞职打算依靠谁?”
“或者说,你已经想好了退路,是商家?”
霍北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语气冰冷,面如寒霜。
苏浅深吸了口气,带着几分压不住的焦躁和生气。
“不是,你能不能不要每件事都扯到商逸身上?”
霍北淮冷笑:“那就是沈书禾了。”
“苏浅,说实在的,你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商逸有钱,可商家会允许你进门吗?商夫人要是知道你曾经跟过我,你觉得商家以后会要一个当过小情儿的当家主母?”
苏浅咬着下唇,“我说了我没有。”
霍北淮完全没理会她,站起身走向苏浅,居高临下看她:“沈书禾也不行啊,他只是一个科研人员,怎么养得起你?”
“苏浅,打从你跟我的那天起,你就注定以后不能过上正常生活了。”
霍北淮轻轻替她拭泪,明明动作很温柔,但苏浅的泪,却像是断了线,汹涌滚落。
霍北淮微微蹙眉,倏然收回手,转过身去,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回到位置上继续批阅文件,轻描淡写的语气落在苏浅耳中,却宛如重击:“想辞职也行,还清钱就可以走。”
“除了那九百万之外,还要额外支付一笔培训费,算是我这些年对你的栽培,至于我花在你身上的那些钱就不用给了。”
“毕竟,那也是我甘愿的。”
霍北淮讽刺地笑了笑,冰冷的目光让苏浅浑身如同置身冰窖中。
“对了,还有一点,竞业规则你知道的,五年内不得从事相关行业。”
“我不接受分期付款,既然你想钱货两讫,那就不要纠缠不清,一次性结清,从此再不相干。”
霍北淮轻敲桌面,落下尾音。
所有苛刻的条件都是在针对她,尤其是竞业规则。
他是要断了她所有路。
苏浅泪如雨下,却倔强地扬起脸:“好。”
霍北淮冷笑:“行,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会找人做出清单给你。”
“什么时候还清,什么时候滚。”
苏浅抿唇,掉头走出办公室。
关上门的一刹那,霍北淮将手里的笔狠狠砸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