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解药,我来负责。你照顾好倾倾,她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你做好心理准备。”
陆景湛想到沈云倾躺在床上,承受着他所不知的痛苦,他的心就像被一把刀不停地搅着。
他狠狠地将香烟摁在烟灰缸里面,声音低沉暗哑,“什么时候能拿到解药?”
“我尽快。”
房间里的气息很压抑。
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挺拔矗立着,谁也没再说话。
欧阳琰从古堡里面出来,坐上了汽车,从裤兜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你的条件是什么?”
电话那端,许嫣然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托着一杯红酒,幽幽地笑开,“琰少,你不是喜欢沈云倾么,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哦?”欧阳琰挑眉。
“你带沈云倾离开陆景湛,我给你半颗解药。那半颗解药可以让她的情况不再恶化。等你娶了她,我再给你另外半颗解药。”
欧阳琰英俊倨贵的脸没有丝毫情绪变化,“你想破坏陆景湛的婚姻,为何不直接找他交易?”
许嫣然咯咯地笑,“我乐意呀。”
“你是在报复我们三个人。”
许嫣然收起笑容,精致的脸像冰雪一样冷漠,“琰少,你真是聪明人。那就请你配合我的剧本,否则,就等着给沈云倾收尸吧。”
……
沈云倾醒了。
她神色恍惚地望着空旷的房间,有些不敢确定,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直到门外传来小希希的哭声。
“怎么办啊,希希大哭不止,奶也不肯喝,怎么哄都哄不好,偏偏先生又出门了……”
“要不然把孩子给太太抱进去吧。”
“不行,太太还没醒,先生说过,不能让人任何人打扰她。”
佣人们正在焦急地商量怎么办时,卧室的房门突然打开了,沈云倾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出现在门口。
“太太,您醒了!”佣人们都很惊喜。
沈云倾“嗯”了一声,伸出双手,“把希希给我吧。”
原本大哭不止的小肉包,到了她的怀里立刻停止了哭泣,张着小嘴儿往她怀里钻,显然是饿了。
沈云倾知道自己中毒了,哪还敢给女儿喝自己的奶。
她从保姆手里接过奶瓶,喂到小希希的嘴边,小家伙倔强地扭过头去不肯吃。
沈云倾心疼得红了眼眶,将自己的脸贴到女儿的小脸上,柔声哄,“宝宝乖,妈咪不能给你吃奶奶了,以后你就喝牛奶吧。”
小希希像是听懂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她,委屈地哼哼了两声,然后不情不愿地含住了奶嘴儿,吧唧吧唧地吃起了奶。
看着女儿乖巧可爱的模样,沈云倾的眼泪啪嗒掉了下来,“对不起,宝宝,是妈咪不好,没办法再给你最好的母乳……”
……
沈云倾将小希希哄睡之后,交到佣人怀里,问道,“先生呢?”
“半个小时前,先生开车出门了。”
就在这时,沈云倾放在床柜上的手机响了两声,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你的老公在酒店私会情人。”
不可能,她相信陆景湛,他根本不是那种人!
沈云倾对这条短信嗤之以鼻,没有搭理。
叮——又收到一条。
这是一张照片,照片里,陆景湛正在开车,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女人,即便只是半张侧脸,却也美得令人惊叹。
沈云倾一眼便认出了她,是君如意。
“希尔顿酒店,804房间。”
对方不仅偷拍到陆景湛的照片,还将酒店的房号发了过来。
沈云倾倒是没有怀疑陆景湛和君如意之间有什么,不过,她有些好奇,为什么他们会在酒店里,更好奇那个发短信给她的人,到底是何用意。
她抿了下唇,决定去希尔顿酒店。
乘坐电梯上楼,来到804房间,房门并没有锁,只是虚掩着。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黑色吊带长裙的娇躯,紧紧抱着陆景湛,声音柔媚似水,“阿湛,我还活着,看到我,你不开心么?”
沈云倾瞳孔骤然一缩,呼吸跟着乱了,这个女人的声音她太熟悉了。
许嫣然,竟然还活着,她不仅活着,还换了个身份,换了个名字!
陆景湛大掌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开,“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叙旧。”
许嫣然将手覆上他的胸膛,一张清丽绝伦的脸,荡漾着妩媚的笑容,“我知道啊,想让我把东西交给你,你得拿自己来交换。”
“哦?”陆景湛语气冷淡,“怎么讲?”
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红唇附上他的耳垂,轻轻地笑开,“你知道的,我爱你。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成为你的女人。今天,你只要满足了我这个愿望,我就把你想要的东西交给你,如何?”
陆景湛垂眸看着怀中的女人,漆黑如墨的眼底没有丝毫情绪,“你这么做,对得起乔斯么?”
听他提到乔斯,许嫣然眼中迅速划过一抹异样,唇边的笑容依旧艳丽,“我跟乔斯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要告诉我答案,要,还是不要?”
门外,沈云倾看着陆景湛挺拔的身影,她的手指越握越紧,心,越来越凉。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许嫣然推开,他任由她抱着,任由她覆在他的耳边巧笑嫣然,喁喁私语。
她缓缓地往后退,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双腿像是灌了铅,很沉,很重。
走廊上的灯光很刺眼,晃得她的头都痛了,她伸出一只手遮在额头,双腿一软,倒在了地面上。
恍惚间,她看到一个挺拔伟岸的身姿迅速朝她奔来,男人有力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放大的英俊的面孔映入她的视线。
“倾倾,你怎么样?”欧阳琰剑眉紧蹙,搂紧沈云倾,“哪里不舒服?”
沈云倾茫然地看着他的唇一开一合,没有回答。
“倾倾,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她定定地看着他,过了好久,才张开嘴,声音轻轻的,“琰哥,我好像……听不见了。”
蛊毒深入骨血,她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她会慢慢失去五感,只是欧阳琰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寂静无声,她一定很恐慌。
欧阳琰的胸口像是被一只大掌狠狠地揪着,他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上,哑声说,“别怕,倾倾,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会治好你。”
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