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我不够相信你妈妈,我听她提起过叶天凌,他才貌双全,出身豪门,我却连让你妈妈吃好穿好都难做到。我其实是很怕你妈妈变心的,我自尊心强,又自卑,不肯听她解释,冲动地开车跑去进货,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给她看……”
沈江河唏嘘自责,却丝毫没有埋怨李如兰的意思。
沈云倾希望父母能复合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爸,妈妈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心里对您充满了愧疚,她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态度冷漠地待您,您可不要因此就放弃呀。”
“我已经跟你妈妈错失了这么多年,万幸老天给了我重来的机会,我珍惜还来不及,怎么会放弃?”
只有曾经失去过,才知道拥有的宝贵,沈江河什么都不在乎,不介意,只想好好守着李如兰。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要替如兰,替自己,向叶天凌讨回个公道。
二十几年前的那场车祸,人证物证都很难再找到,沈江河却并不气馁,以叶天凌敢买凶杀人的人品,这些年他会老老实实?
只怕暗地里没少做腌臜事。
不过短短十多天,沈江河花重金聘请的那些人,就把一份厚厚的罪证送到了他的面前。
四年前,叶氏集团在Y城买下一块土地,赔偿没有谈妥,便进行强拆,造成了两死一伤的严重后果,叶天凌私下一番运作,将事情给掩盖了下来,甚至连新闻媒体都没有刊登。
还有一桩,竟然跟倾倾有关,叶真真向沈云倾泼硫酸,叶天凌为了帮她逃避法律的制裁,先是在精神鉴定上造假,之后又买通了精神病院,让叶真真在里面逍遥度日。
看着那日叶真真疯狂袭击沈云倾的监控视频,那硫酸只差一点点就落到了自己女儿的身上,沈江河怒火攻心,手掌狠狠地拍在书桌上。
“好一个叶天凌,自己心狠手辣也就罢了,还养了个蛇蝎心肠的女儿!我就送你们父女俩在监狱相见!”
……
叶天凌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还在为公司股票暴跌和筹措税金罚款的事焦头烂额,这边警察就把他带到了审讯室,将一份份罪证扔到了他面前。
一滴滴冷汗,瞬间从他额头滑了下来。
“叶天凌,我们不仅有物证,还有人证,我劝你从实招来,争取宽大处理!”
看着室内墙壁上那几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大字,叶天凌绝望地闭了闭眼,他知道,自己完了。
叶天凌的案子牵连甚广,将不少人拉下了马,在网络上也引起了热议。
跟他的故意伤害和故意杀人比起来,偷税漏税似乎都算轻的了。
“畜生!垃圾!请严查跟叶天凌有关的人员!请判处叶天凌死刑!”
“叶天凌是魔鬼实锤了!真的替叶太太,哦不,是李女士感到后怕。”
“苏敏也该庆幸自己逃出了魔爪,以后摆脱了那一家子吸血鬼,可要改邪归正,再也别做傻事啦!”
“你们别忘了还有个叶真真,她利用她爹逃避法律的制裁,现在也该还回来了!”
叶真真在精神病院里并没有被限制自由,当她从手机上看到这些新闻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向李如兰求助,“妈,你看到那些新闻了吗?你可要帮帮我!”
“你要我怎么帮你?”李如兰站在落地窗前,看到佣人正在往树上挂红灯笼,就快过春节了,万家团圆的日子。
“我——”叶真真语塞了,她不知道鉴定造假的事曝光,她还能做什么。
“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也该学会承担后果了。”说完这句话,李如兰就挂断了电话。
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不是不心疼,可那又怎样,她不能再“护”着她,那才是真的害她。
妈妈,竟然不管她,让她去坐牢,她不是最爱她了吗?
叶真真怔怔地拿着手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两名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叶真真,你涉嫌造假精神鉴定书,请跟我们走一趟!”
完了。叶真真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地栽到了地上。
两个月后,叶天凌被判了无期徒刑,叶真真被判了十三年。
叶氏集团公司形象受损,股票暴跌,市值缩水严重,在风雨飘摇之际,被M国的SG集团收购了。
当叶天凌从赵秘书口中得知SG总裁的名字叫沈江河时,脸色瞬间白得可怕,“你说,他叫沈江河?”
“是。”赵秘书犹豫了一下,又说,“沈总知道我今天来看您,托我带了句话。”
“什么话?”
“他说,你欠他的,他都会讨回来。”
叶天凌眼眸骤然一缩,脸色变得灰败,沈江河,真的是他,李如兰的前夫!
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他突然想明白,在幕后整他的那个人是谁了。
沈江河!
二十几年前,他是他的手下败将,今日,竟害他到如此田地!
他为什么还活着?
只是答案,叶天凌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这个时候,赵秘书又说话了,“叶总,苏敏最近找到我,说想来探望您,跟您谈一谈晨晨的抚养权,您看要不要见见她?”
“她想要晨晨的抚养权?”
“是。”
叶天凌沉默。
在监狱里呆了这么久,他从最初的不甘,愤怒,到现在不得不认命。他这辈子已然没有盼头,唯一在乎的,也就只有儿子了。
如果是以前,他绝对不会把儿子交给苏敏,可现在,他在牢里出不去,孩子不可能一直让保姆照顾,他需要家人。
叶天凌抬眼看向赵秘书,“苏家的人,她都处理好了?”
“是。她跟苏家的人达成了庭外和解,一次性付清赡养费三百万,苏家人承诺不再找她的麻烦。”
“承诺有用么?苏家人什么德性?没有彻底摆平他们,我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她。”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被那群水蛭缠着狠狠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