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想多了,我爸他一直都没有结婚,他现在还是一个人。”
听到这个消息,李如兰是真有些震惊的,心绪又凌乱起来,他单身多年,不肯结婚,意味着什么?
很快理智就告诉她,不管沈江河为什么不肯结婚,都与她无关了,她现在是有家庭的人啊。
心底如同刀绞,她的神色却慢慢恢复平静,她拿起一旁的礼服,说,“我去换衣服。不然你叶叔叔等久了会着急的。”
等李如兰进了更衣室,沈云倾才忽然想起,秦家送来的旗袍背后是有一个隐形的拉链的,不知母亲需不需要帮忙。
她走到更衣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妈,我进来帮你。”
“不用,你别进来,我自己可以。”李如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有些紧张。
沈云倾担心她,犹豫了两秒,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我不是让你别进来吗?”李如兰刚好脱下了弄脏的旗袍,急忙用衣服挡在自己身前。
沈云倾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正准备道歉,忽然看到了李如兰身后的镜子。
镜子里映照出李如兰伤痕累累的后背,一条条红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沈云倾的心脏狠狠一缩,她箭步走上前,将母亲遮挡的手拉开,不止后背,她的胸前,甚至是大腿,都是一条条狰狞的疤痕。
有的是旧伤,有的是新伤。
沈云倾的手在抖,心在抖,“是叶天凌干的?”
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撕裂,在女儿面前暴露出了丑陋不堪的内里,李如兰羞耻又狼狈。
她满眼卑微地祈求,“不是他,是我自己不小心,倾倾,妈妈求你,你先出去,先出去好不好?”
在沈云倾儿时贫乏的记忆里,母亲一直是温柔的,优雅的,现在却是满身伤痕,恨不得跪在地上那么卑微,她的心痛得受不了,怒火直烧,恨得想立刻冲到前厅,将叶天凌那个畜生抽筋剥皮。
他凭什么,凭什么那么对待她的母亲!
起诉他?不,那样母亲会沦为笑柄,遭受舆论的二次伤害。
离婚,一定要离婚!
只有这样,母亲才能脱离火海。
沈云倾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根本没办法平复。
她拿起手机拨给自己的助理,“艾米,你算一算我手里还有多少钱?”
“您自己的服装公司,再加上您父亲给您的百分之十的股份,陆先生给您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您现在已经有几百亿身家。”
沈云倾脚步一顿,快速在心里算了个账,“你帮我盯着叶氏集团的大小股东,我要收购叶氏集团的股份。”
“叶氏集团?就是C市那个地产龙头?您怎么突然想往地产行业发展了?他们集团最近受维权事件的影响,股票跌得很厉害,现在收购倒是一个好时机。”
“行,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对外,就以咱们服装公司的名义,不要泄露我的个人身份。”
沈云倾挂了电话,眼里闪烁着阴森的锋芒,她想了想,又拨了一通电话,“大侦探,我有个大单子,敢不敢接?”
电话那边,被誉为“神探”的私家侦探程杰背靠在老板椅上,双脚悠闲地架在办公桌上,懒洋洋道,“这世上,就没我不敢接的单子,说,多少钱?”
“一千万,怎样,感兴趣吗?”
程杰一听报价,来了兴致,“这么值钱,对方来头不小吧?”
“叶氏集团,叶天凌,我要他的黑料,越多越好。这人在C市有点根基,你要是怕的话,就当我没说。”
程杰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怕?你见我怕过谁吗?”
沈云倾轻笑。
程杰被她笑得脸颊一热,干咳了两声,“当然,你老公除外。”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是不敢招惹陆景湛的。
说起程杰,沈云倾能结识他,还是因为欧阳琰,程杰跟欧阳琰是朋友,可想而知,这人背景有多复杂,也难怪他敢接一些别人不敢接的案子。
沈云倾也没废话,当场转给他五百万,“剩下的五百万,等事成之后再转给你。”
身后传来响动,沈云倾迅速将电话挂断,转身看到李如兰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妈——”沈云倾有很多话想问她,可是对上她的双眼,看到里面闪烁的脆弱和祈求,她又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倾倾,今天的事,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好吗?算妈妈求你了。”
“为什么?妈,他冲您动手,这不是小事!妈,您想过离开他吗?”
想过,怎么没想过。
她曾试探性地提了一下,叶天凌就把她打得半死,还把叶真真在精神病院的账单扔到她面前,“你要跟我离婚,行啊,净身出户。可你养得起真真么?”
李如兰哪里不明白,真真的所作所为早就把叶天凌对她的父女情磨光了,他们若是离婚,他绝对做得出将叶真真扔在精神病院不闻不问的事。
孩子们是她的软肋。
这辈子,她就这样了吧。
李如兰拍了拍沈云倾的手背,“其实你叶叔叔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他对我很好,那些伤,真的只是意外。两口子过日子,哪可能没有点磕磕碰碰,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好陪阿湛跟孩子们,这两年,他们也受苦了。”
那些伤都是实打实的,哪是什么磕磕碰碰,她之前拒绝见面,也有怕自己发现伤情的因素在里面吧?
沈云倾心疼地抱住李如兰,“妈,不管他对您有多好,只要他对您动手,就不可原谅。您在怕什么?叶天凌虽然有钱有地位,可他在C市还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我是您的女儿啊,您有什么难处都可以告诉我的,不用硬撑。我和阿湛,还有爸,都是你坚实的后盾,不论你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李如兰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妈知道,我有个好女儿,还有个好女婿,你们俩好好的,就是我给最大的安慰了。你放心,我也不傻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管沈云倾说什么,都没能劝她改变主意,沈云倾只能另想它法。
李如兰勉强笑了一下,“好了,我该走了。我消失这么久,他该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