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既惊又怒,“协议订婚?你们把婚姻大事当成了什么?三岁小孩子过家家吗?”
“对不起,奶奶,我明知道阿湛并不是真的想跟我结婚,我还是同意了他的提议。因为,我真的离不开他。现在,他可能有了其他想法,所以想跟我取消婚约……”
老夫人看她这般委曲求全的样子,纵然有再多怒气,也不好再冲她发作。
再一想许嫣然这番话,阿湛有了其他想法,什么意思?
老夫人突然想到沈云倾这个不确定因素,阿湛在她面前替沈云倾说话,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难道,他是为了沈云倾,才要跟嫣然解除婚约?
老夫人将茶杯往桌上一搁,对许嫣然道,“嫣然,你放心,等霖霖的病好了,订婚礼还是会举行的!”
许嫣然感激地红了眼眶,“奶奶,谢谢你……”
两人又聊了一阵,许嫣然提出去看望霖霖。
老夫人想到她上次去看霖霖,霖霖就突然犯病,思量了一番,决定跟她一起去看霖霖。
房间里整理得干干净净,霖霖靠在沙发上,抱着小小的笔记本电脑在上网。
“霖霖,你看,嫣然阿姨来看你了。”
虽然每次和他说话,都没有得到过回应,老夫人还是没有放弃。
“霖霖,你在忙什么呢?”许嫣然弯下腰,做出很亲密的样子,看着他的电脑屏幕。
“啊啊——”在她靠近的那一刻,霖霖尖叫着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惊恐地躲避着,就像她是吃人的怪物一般,指着她的鼻子嘶喊,“走!走!你走!”
又是这样!
许嫣然心凉了半截,脸上却是焦急的表情,想要安抚他,“霖霖,你别激动……”
“嫣然!”老夫人突然厉声道,“不要过去!”
“奶奶?”许嫣然满脸委屈。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语气缓和了一些,“如果现在过去,只会让他的情绪更加失控,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一点空间,让他自己平静下来。”这还是心理治疗师陈子谦教她的办法。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许嫣然咬了咬唇,“奶奶,不知道为什么,霖霖每次看到我,情绪就会比较激动,为了不刺激到他,我以后,还是少来看他比较好。”
霖霖的病情最近好转了许多,家人触碰他,他都不再反感,躲避,可偏偏许嫣然一来,他就情绪激动,对她极为排斥。
老夫人其实也不想再让她见霖霖,只是不好意思提出来,没想到她自己提了出来,顿时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嫣然,委屈你了。”
许嫣然笑了笑,“怎么会,我们都是为了霖霖好。奶奶,那我先走了,我还有点事,等过两天,我再来看您。”
告别老夫人,从老宅出来,许嫣然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烦躁,为什么霖霖一见到她就会这么激动,难道他是装病,故意做出这幅样子?
或者说,他真的病了,但是潜意识还记得她对他做过的事情?
不行,她不能再这么处于被动地位,得想办法翻转现在的局面!
半夜,沈云倾猛然惊醒,额头上满是汗水,她惊魂未定地打开床头灯,看了一眼时钟,才凌晨一点多。
她梦见自己生产,躺在产床上痛得快要昏死过去,好不容易生下孩子,医生把孩子捧到她面前,竟然是一个脑袋奇大,手脚萎缩的畸形儿。
她后怕地用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随着怀孕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心中的担忧也越来越深,她不知道自己注射的药物会不会影响孩子的发育……
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很不厚道地拨通了苏子怡的电话,苏子怡睡意朦胧地抱怨,“大半夜的,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吗?”
沈云倾抓了抓头发,“对不起嘛,吵到你睡觉了,不过我睡不着,很需要你的安抚。”
苏子怡敏感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彻底清醒过来,看了眼旁边睡的正香的丈夫,拿着手机到了客厅,“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云倾低头摸了摸小腹,“我刚才做噩梦,梦见自己生了一个畸形的孩子……”
苏子怡柔声安慰她,“你不要瞎想,医生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你是在那之后才怀的孕,而且之前吸收的量也不多,应该没什么问题吗。”
“但是那种药物的药性很厉害……”沈云倾还是不放心。
苏子怡打断她,“倾倾,听我说,你现在担心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不管孩子是不是,为了平安,你也必须生下来!”
沈云倾颓然地靠在枕头上,子怡说得没错,现在担心这些都是白费精力,就算胎儿受到药物影响,发育畸形,她也必须生下来。
第二天,沈云倾还是没忍住,来到医院,挂了妇产科医生的号,想打B超看看胚胎的发育情况。
前面还有五个号才轮到她,她见时间还早,就拿出手机翻阅一些,有关创伤后应激障碍方面的资料。
“沈小姐,我能跟你谈一谈吗?”一道陌生的女声突然响起。
“你是?”
站在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漂亮女孩,她扭捏不安地绞着手指,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咬了咬唇说,“沈小姐,你忘记我了吗?我是阿霜啊,我之前在韩家工作。”
阿霜?
沈云倾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想起来了,她不就是韩洛家的女佣人,跟韩承业勾搭成奸,想要陷害自己跟陆景湛么。
想到她的所作所为,沈云倾实在给不了她好脸色,冷淡地说,“你找我,有事?”
“沈小姐,我……我知道你跟韩洛少爷关系很要好,你能不能帮我跟他说说,让我回韩家工作?”
阿霜这么一说,沈云倾就明白了,韩洛是什么人,以他的智商,能猜不到阿霜是在帮韩承业做事吗?
阿洛不会留下一个祸根在韩家,铁定是把她给炒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沈云倾没找她算账就是好的了,她还敢求她帮忙,哪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