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煜走了进来,许木棉的头一个劲儿的往外面看,门口空荡荡的并没有人跟进来。
“别看了,我女朋友她没有来,我今天来也不是看病的。”
“当然,少爷没病看什么病?”许木棉又把门关上走了过来,给他倒了水之后,坐到了自己办公的位置上。
“小日子清淡,寒酸了点。”她说了一句。
白开水在俩人之间冒着腾腾热气。
韩子煜有些不太敢相信还真的只是白开水就连一片茶叶都没有。
知道她穷,但如此的……节俭!
他好笑的看着她揶揄的说道:“许小姐,我怀疑你,是不是把你扔到垃圾堆都能活得下去?”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只是白开水和平白馒头就能过了日子的人。
之前他周围没有这样的人。
许木棉怔住了看着他英俊逼人的脸庞,视线居然有一些闪躲,也许是心虚吧。
是喜欢他,所以无论他的举手投足还是他的眼神她都难以抗拒。
就连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她都觉得是迷人的带着致命的蛊惑的。
“垃圾堆?难道现在不在垃圾堆?”
“额!”韩子煜的嘴脸僵住了他连忙摇头说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也没有!”许木棉干脆的说,说完便低了头,看着自己桌子上的那些病人的档案。
只有她自己知道,低头不是因为讨厌这个人也不是不愿意搭理这个人,而是她不敢看他眼睛,她害怕害怕他就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眸一眼就识别她的心思。
这很丢人!
许木棉知道,自己是配不上他的。
一个女人暗恋一个男人就算是被对方知道了其实也不丢人就算是丢人也不过是被别人说些闲言碎语。
但是她许木棉不一样,天生命贱!
没有暗恋别人的资格。
他们的天壤之别让她的暗恋会显得更加搞笑。
“好了,我今天来其实也不是我自己要来我也是受人之托帮人办事的。”
韩子煜说道,许木棉停下了手中写字的笔楞楞的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拿出来的一个小礼盒,那紫色的小礼盒格外精致,蝴蝶结打的也很细心。
她不明所以心猛然一跳,心里冒出了一些不应该有的想法。
比方说是!他送她礼物。
但是很快许木棉就暗骂自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人家韩子煜刚刚自己也说了他不过是受人之托给别人办事所以这个东西是谁送的?
许木棉正在才想之中,韩子煜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个被人用手工精心雕刻的木偶,木偶雕刻的是女黑子,一头短发,穿着白大褂。
韩子煜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也好笑的笑了起来说道:“我们男生真的是搞不清你们女孩子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礼物不都是一样的吗?非得自己雕刻一个这东西,而且还很奇怪。”
韩子煜好笑的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她说的许木棉听到他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猜测出这个人是谁了。
八九不离十!
柳清清。
他的女朋友!
“给,东西我是送到了可以回去交差去了,哦,对了人家还让我给你带了话,谢谢你治好了她的病,还有……她说祝你早日能够找到男朋友,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希望你跟她说,她会亲手再雕刻一个木偶人祝你们白头偕老算是她对你的感谢,这个承诺终生有效。”
许木棉迟疑的结果他手中的东西经过他这样子说,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木偶人是她。
穿着白大褂短发多么的形象啊只是这神态不太对小人儿看样子开怀大笑的。
可是她!
不爱笑,很多年都没有发自内心的开心过了。
精致的工艺品雕刻的栩栩如生,从这上面就可以看得出来柳清清确实是一个聪慧心灵手巧又格外优秀的女孩。
也难怪,她能够虏获这位万千少女迷恋的校草的心。
“她希望你开心,希望你早日找到另一半也一样你在下个月我们订婚的时候,能和我妹妹一起出现。”
轰隆!
许木棉仿佛听到了闷雷的响声,她抬起了头脸色有变,但是压制着克制着,韩子煜也许根本就不会有所察觉,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晴天霹雳的消息。
他结婚了!
要结婚了!
他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了。
这些声音一遍一遍的回荡在她的脑子里,眼前浮现的是将来他们结婚的场景浮现的是他作为新郎穿着西装革履站在台上在众目睽睽一下吻最心爱的人的画面。
他的婚礼上人少深海,大家都纷纷的对他们献上祝福。
当然,许木棉更清楚的一点就是!
他的婚礼上会出现各种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一些人隐藏着身份,还有很多大人物不会出席的,但是会派他们的保镖来。
当然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就是需要这样的排场的。
而她!要狼狈的出现在他的婚礼上吗?
不!
不是的,她不会出现在她的婚礼上的。
订婚宴更不会出席了。
当初从美国回来,她想的就没有这么贪心,只是想看看他,看看他俊帅的脸庞,看看他有没有变。
毕竟二十五岁了,她喜欢他,是唯一的!
“许小姐!”韩子煜的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揶揄的说道:“许小姐,想什么呢?”
“哦!没事”许木棉慌乱中回头整个人险些失去了分寸。
看着他含笑的眼睛,她的心狠狠地刺痛了。
同时自责的对自己说道。
许木棉既然你自己说了只是回来看看他那还异想天开什么,况且人家有女朋友,已经六年了,感情稳定结果是迟早的事情。
这份爱意不应该出现的,她努力的隐藏着也不敢在他的面前露出丝毫。
“怎么?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男朋友了吧?想要就赶紧找,早点找到,早点享受幸福。”
幸福?
不会有了!
许木棉怔怔的看着他许久,才忍着心底万箭穿心的疼通,略显恍惚的说道:“那代我谢谢她的好意了,下个月,预约多,比较忙,怕是没空!”
“我还在这里就这样拒绝了?”
“不然呢?”许木棉抬头看着他,整个人手脚已经发凉了,她想让眼前的人赶紧走赶紧离开这里。
“哦,没事,那许大夫看着办吧,我先走了,回见!”韩子煜从头至尾都是非常有礼貌的,看得出来是一个有素养的人。
这些五年前,许木棉就一清二楚她喜欢他,尤其喜欢他的博学多才,喜欢他的聪明,喜欢他做法医的时候那种沉思的样子。
她没有见过他在工作中是什么样子的,应该是很专注的吧,毕竟他是那样靠谱的一个人,韩子煜很快就消失了。
许木棉的眼泪夺眶而出,从她知道消息以后就一直在隐忍。
所以才会恨不得他赶紧走,现在,当他的身影消失的时候……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她痛苦的捂着脸整个身子靠着门板滑落在地。
结婚了,他结婚了!
许木棉无数次奔溃这一次也不例外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她的心疼的还是无以复加。
是啊,他那样的优秀不是自己这样低贱的人就可以配得上的。
“呜呜…”许木棉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仿佛天塌地陷一样的难受他整个人已经无法思考也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忘记了在后面还有她的患者。
“韩子煜!”她轻轻的唤道。
g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是感到痛苦。
这种痛苦不只是来源于爱而不得二而是自己低贱的命运,她的命运从来都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
一声一声的呜声显得格外凄凉。
几名病床上休息的患者听的她哭的伤心欲绝走了过来默默的看着她哭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木棉哭的有气无力,整个身子都快要抽搐了,她才稍微抬起了头,凌乱的发丝贴在脸上,整张小脸梨花带雨看起来分外狼狈。
她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患者愣住了。
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自己的病人。
“对不起,对不起!”许木棉一边大声地说着,一边摸着眼泪。
“对不起打扰了大家的休息今天所有的费用都不收了。”她扶着们班好久才费力的站了起来。
那些患者看她哭得如此伤心欲绝并没有上来搭把手而是任由她哭着。
因为那些抑郁患者常常就是这样的,想哭了哭出来还好点。
他们看着许木棉感觉很像他们。
“没关系,许医生该给的钱还是要给的。”其中一名患者对她说道。
“想哭就哭吧!”
另一名患者也说道。
许木棉自嘲的说道:“强迫症,焦虑症,钟情妄想症我能给你们看的聊病,却救不了我自己!”
说着,她颤抖着身子走到了办公桌边拿了手机,拿了钥匙递给最后一个才走的患者说:“看样子,帮我锁门吧,今天你们的费用我还是不收了,明天见!”
说完,患者接过了钥匙。
她走了出去关上了门,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就泪落如雨,心里的疼痛像是刀子在一刀刀割着。
不该对他抱有幻想的,没有资格爱他是有资格自己一个人心痛的吧。
许木棉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
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而过他们都行色匆匆仿佛都在忙碌什么,只有她漫无目的的像个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
…
不知不觉便是一下午很快日落黄昏。
许木棉像个疯子一样来到海边的时候,暮色已经开始四合,远处的大海一望无际深邃的可怕。
她坐在沙滩上,突然之间想要一醉解千愁。
可是,没有人陪她喝酒了。
白凌雪怀孕了此时正在老公的温柔乡里,陆子枭……
陆子枭呢?消失也有一个星期了吧。
许木棉坐在海滩上听着涛声,感受着海风扑面而来席卷着阵阵寒气,整个人确实麻木的。
微信视频那边半响以后,陆子枭接起了电话。
画面上出现的人狼狈模样与她一般无二,这让许木棉有些始料未及。
是的,始料未及。
只见陆子枭烈日炎炎下坐在大街上,胡子拉碴的人,整个人瞬间老了不下十岁。
许木棉有些不可置信,那个聪明绝顶的陆子枭怎么会沦落到如此。
他们同样的落魄,只是,陆子枭那边现在还是白天,而她的这边则是夜晚。
俩人都在无声的笑着,他们的默契度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不用对方说话也能够心意相通。
许木棉哭累了,也走累了,折腾了一下午她现在很难说得上话。
费力的把手机翻转了一下,给他看海里的场景,风吹来,水面像极了老太太的脸泛着皱纹,月亮还没升起来,周遭一切都是黑的。
“怎么了?哪里不痛快?”陆子枭沉稳的说道。
他看得出来许木棉痛苦但是也着实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而哭的满脸都是泪痕的。
因为,五年后的许木棉很少这样肆无忌惮的让眼泪落在她的脸上了。
“子枭,要不然我现在跳下去吧,跳下去就解脱了。”
陆子枭轻笑,一半认真一半开玩笑的说道:“你要是死了,你那些患者不得都跳河自尽?”
许木棉还没回答上话来了眼泪流掉落的更加汹涌了。
“子枭,我难过,我痛苦我该怎么办呢?子枭,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呜呜…”
情如风月,动了就伤了。
她不懂!
五年前是不懂得所以才会那样的毫无指望的喜欢着他。
“你不会是受情伤了吧?”陆子枭问道。
许木棉没有说话,陆子枭坐在街头望着远处眼神缥缈,也不知道他自己是何归宿,伤感的说道:“木棉,你说你该怎么办?你看看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的下一站是在哪,之前你知道你自己在什么,知道自己不应该做什么。”
陆子枭的面前有很多人穿流而过,各种皮肤的人种。
他坐着私人飞机已经绕行了几圈却还是无处可找。
他用他的技术手段,用他的所有能想到的法子去找那个消失了的女人。
可是一周过去了,一无所获。
许木棉稍微停止了哭泣,看着他说道:“还没有一点线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