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好久,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这怀抱中呆了多久,一动不敢动,直到是身体僵直。
匀称清浅的呼吸在耳边,
他,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一眨不眨的双眼窥探的盯着他的脸,注视着他的反应,小心翼翼的抬手将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轻轻的挪开,翻身,就要下床。
“不要走。”
一声沙哑的嗓音,像是从喉咙里低吟出来的一般。
许是在这暗夜氛围的映照下,竟是那么的可怜。
童小莫心脏漏掉一拍,竟然有种想要回拥住他,温暖他。
“你……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
双眼紧紧的盯着他,等待着回答,可是久久都没有言语,好像刚才听到的只是幻想。
就在童小莫深深以为自己刚才肯定是听错了的时候,
那低沉的声线又缓缓响起,“你说,一个人犯了很大的错误,知道他命不久矣,应该在他活着的时候去原谅他吗?”
“嗯?”
童小莫下意识的一怔,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心口处有些异样,总是感觉今天的冷夜和平日里不可一世的他很不一样,心中某处软软的心痛。
放在一侧的小手,竟然不受控制的微微抬起,轻轻的拍打在他的后背。
意识到自己这动作的暧昧,她的心中都是一惊。
……
这动作是那么的轻唤柔和,冷夜的身躯明显的一僵,猛的睁开了双眼。
琥珀色的双眼,在明亮月光的映照下,更像是一泓深潭,一个漩涡,将人深深的吸引。
四目相对,童小莫心中一慌,慌忙的低垂下头,错开他的视线。
闷声闷气的,“其实,人生在世,痛恨是最痛苦的事情,因为你要时刻记得,自己曾经所受的伤害,既然已经是曾经了,那为什么就不能尝试着放下。有句话说的好,仇恨别人就是虐待自己的心。再说了,你不是说已经是性命垂危了吗,既然他的一生都已经走到了尽头,你为什么还要继续的折磨自己?”
说完,童小莫抬眸,一双明亮的双眼直视着冷夜,有月光映照进去,像是将点点星河放进了眼中,包罗万象。
喉结滚动,这一刻,冷夜看的有些痴了。
缓缓的低下头,缓缓地……
亲吻上那微张的唇瓣,菲薄的樱花唇瓣,上边还沾染了稍许口水,亮晶晶,煞是诱人!
……
童小莫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道挣扎,睁大双眼看着冷夜的靠近,整个人就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他,又想干什么?
难道是……
……
两片菲薄的唇瓣相互触碰,冰凉的触感。
但,这个吻却并不像以前那样缠.绵.悱.恻,只是蜻蜓点水似的触碰就离开。
一切快的就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童小莫呆愣的看着已经迅速躺回原位置的冷夜,不自觉的舔了舔唇瓣。
嗯……还残有他独特的味道,刚才不是在做梦。
……
突然转头,那双紧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相比刚才的沉重,眼中的情绪轻快了许多,带着愉悦的气息。
调侃的说道:“你这么看着我,难道你还想做点什么?”
……
童小莫脑子一瞬间的短路,瞬间,明白了他口中所说的‘做点什么’是什么意思,脸腾的一下红到脚后跟,浑身滚烫的像是要被煮熟了一般,刚刚明明还是夜凉如水,现在又想是被架在火炉上炙烤。
被他禁锢在怀中,一万点的尴尬,挣扎着就要起身。
“那个什么……时间已经不早了,今天我就大方一点,把床让给你睡好了,我去沙发上睡。”
然而,冷夜怎么会给她这么个机会。目光盯视着身旁的女人,紧紧的禁锢着她的腰身。
毫不掩饰赤果果的眼神,威胁道:“你要是不想今天发生点什么,就老实的待着,哪里都不要去,不然的话……”
语气停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但是那控制出来的手渐渐的上移,划过小莫平坦的小腹,慢慢的,慢慢的朝上……
童小莫心中一惊,慌忙的抬手,半路拦截了那双想要肆意妄为的大手,惊呼一声。
“不要。”
“我,我已经困了,先睡了。”
说着,佯装着打了一个哈欠,匆忙闭上了双眼。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晚安。”
看着他装睡的模样,冷夜心中暗自好笑,那双被她的小手紧紧握着的手,一股柔软的暖流自手心流到心里。
……
时间又过去了好久,寂静的夜,这么一折腾,已经过去了大半。
怀里的小女人应该也是累坏了,刚刚安静下来,清浅的呼吸声就传来,攥着他手心的小手力道渐渐的松缓。
月光下,皎洁的面容,瓷肌一般雪白锃亮的肌肤,白里胜雪,脸颊的位置微微的淡粉色,一喘一息之间,鼻翼微微的闪动,连带着浓密的睫毛都轻颤。
冷夜温柔的目光看着她,眼中流出来的浓情蜜意好似蜜糖一般,将人融化在里边。
不自觉的唇瓣轻轻的靠近,在她的额头印上一个清浅的吻。
这个女人,好像总是带有独特的魔力,能够轻易的惹他发怒,也能够这么轻易的就解开他多年的心结。
是时候应该去看看他了……
“天成,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坐到你父亲的位置,这样才能够有足够的能力去平息东郊事故……”
医院外,一辆白色的宾利停在那里,在这深夜,显得尤为显眼。
冷天成身上还穿着昨天穿过的睡衣,后背上满是褶皱,整个人沮丧的趴在方向盘上,脑海中盘旋着的,都是母亲刚才说过的话。
父亲现在还在昏迷当中,难道真的要现在在父亲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拿走他名下所有的股份,这要是万一父亲醒过来……
可是,东郊工地事故如此恶劣,如果不尽快解决,恐怕不只是他身败名裂,整个冷氏集团都会受到极其恶性的影响。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明灭的火光,车窗外一地的烟蒂,经过激烈的内心角逐,终于……
扭头看向被仍在副驾驶座上的股权转让合同,一鼓作气的打开车门,大踏步的朝着病房大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