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锐刚刚站起来的身子,一点点的滑轮一般,坐在了凳子上,神情呆滞。
嘴里似乎还在嘟囔着“你明明说过的”梵天看着夙锐神情这般的呆滞,也是于心不忍的,便出声安慰到。
“小锐,曾经你也是征战沙场的,战场上的事情,你不是更加清楚的吗?”
是啊,她清楚的不能够再清楚了,在沙场之上唯有输赢。
“放心,只要你不出面,我不会让你夹在我们之间的”
梵天似乎说的十分的真诚,想来他不想让她出面,是生怕自己会为难吧
夙锐一直未曾开口说话,似乎脑子里的东西她并没有消化,信息太多了。
以至于最后夙锐怎么回到自己的帐篷之中,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夙锐回来后,就一直再帐篷之中,谁也不理,此刻的她只是想要静静地想出这一切的解决办法。
忽然之间,夙锐走到了一旁的桌子前,拿起了笔墨,描绘这两日她看到的一切的地形图,和那日放在窗口的是一样的。
她看着面前的地形图,思考着冽究竟是怎样偷袭的,下一刻他会走哪一步。
就在他还在仔细的看着,细细的遐想着,忽然之间,门口处一片嘈杂。
夙锐本就是因为冽的事情而烦恼的时候,皱着眉头,往外走,还没有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迎面而来一个人。
夙锐还没有看清楚面前的人究竟是谁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尖锐的身心。
夙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到面前的人是柔云,她嘴里一直在说些什么。
灵儿也是极快的想要将她拉走的,但是柔云似乎并没有让她得逞。
“若不是因为你,梵天会受伤吗”
受伤?夙锐的瞳仁一下子紧缩了,不受控制的抓着柔云的肩膀?
“你说什么?”
声音是不可遏制的颤抖着。
“刚刚有人偷袭,梵天受伤了”
简单的话,柔云还没有说完,身边一阵风,面前就已经没有了任何人。
夙锐立刻来到了奉之的帐篷处,梵天就在里面,但是夙锐却是被硬生生的隔绝在了门外。
夙锐十分的着急,但是士兵就是不让她进去,明明只是隔着一个门帘,但是却恍然觉得,他们之间却是相隔甚远。
夙锐无奈,只好唤着奉之的名字,果然奉之出来了,但是在奉之的身上却尽是鲜血。
夙锐更是发觉心慌,“奉之,梵天他..”
颤抖的声音似乎让夙锐不能够再说下去了。
奉之显然也知道了夙锐的来意,便微微的叹息。
“夫人,将军他伤的不轻,现在还在里面救治”
夙锐没有了语言,满心里只有了着急的神色。
“都怪我,若不是将军为了救我,便不会受如此重的伤”
奉之低下了头,满心都是自责。
没一会儿,从里面又又出来了一个人,是宗司,梵天受伤了,身边医治的一定会是宗司,因为他只相信他。
“宗司,梵天现在怎么样了?”
宗司看着来的人是夙锐,也是明显的愣了一下。想来,也是,之前就听说,她被梵天带到了这里。
“将军现在的伤势....”
宗司顿住了,接着摇摇头。
夙锐便知道了,情况不容乐观。
夙锐的脚下忽然像是站不稳一般,踉跄了两下。
“夫人”
宗司和奉之同时开口。
“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嗯,将军刚刚一直在念着你的名字”
奉之开口说道。
但是当夙锐想要迈出去脚,但是此刻却是怎么也动不了的感觉。
但是夙锐还是迈着自己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走了进去,这一条路明明并不长,但是此时此刻夙锐确实觉得,这是她走过最漫长的一段路程。
终于帘子被夙锐掀开了,看到了在不远处床榻之上的梵天。
身边尽是染上了鲜血的纱布,盆子里的水也被鲜血染红了,像极了,刚刚流出来的血,这一幕让夙锐觉得十分的惊心。
但是梵天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血迹,应该是他们将他身上的衣物都换了。
夙锐看着梵天的模样,脸上顿时没有了血色。
梵天的脸色惨白,没有了一点的血色,嘴唇也是泛白,眼睛微微的闭上,但是在此刻,夙锐却不敢相信,从前那般生龙活虎的人,为什么,此刻竟然会成了这般的模样。
夙锐的步子继续缓缓的挪着。
梵天似乎听见了声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夙锐的方向,视线撞在一起的那一刻,夙锐愣住了。
曾经神采奕奕的眼神,此刻却是暗淡无光的。
“小锐”
梵天说出的话十分的艰难,但是还是唤出了夙锐的名字。
夙锐赶紧上前,来到了他的面前。
梵天伸出手,想要触摸她,但是此时此刻,却只是感觉有心无力的。
夙锐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梵天摸了摸她的脸颊,“小锐不哭了”
夙锐也不知道在何时,自己的泪水已经两整个脸浸湿了。
“好,我不哭”
夙锐随便抹了一下自己的脸。
“明明我才离开没有多久,你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了,你就连自己也保护不好吗?”
“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梵天说这话,却是让夙锐更加的难受了。
“梵天,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梵天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说啊,你会没事的对不对?”
“小锐,我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知道”
夙锐像是忍不住一般,泪水开始止不住的流。
“你说过要带我去看雪的,你还未曾带我去,我们还要一起看来年春季的梨花的”
梵天笑了笑,像是想要安慰她一般。
“若是可以,我愿陪你走遍这世间的名山大川,走过小溪河流,看过万里花海”
“可以的,只要你好起来,我们就去,我们还可以有孩子,待我们有了孩子,我们也可以一同陪他走遍这世间”
梵天笑了笑,眼中闪烁着光芒,但是夙锐知道,那是他的向往,原来他一直想要听自己说出这些话。
但是奈何,他们之间,相隔的人和事都太多太多,多到,说一句真心的话,到如今的场面,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