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以为桑钰发现了什么,但他好像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可看着他又是给“贺姝”搬凳子又是介绍哪道菜好吃的。
我莫名有点不舒服,但又说不出来什么。
等到吃完饭,桑钰和我一起送桑明月上了贺家的马车。
“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送子女离开?”等回到院子里,他自觉坐在小板凳上,手上还拿着皂角,抬眸笑道。
闻言,我抬眼看过去,正是落日时分,斜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俊脸上似镀上了一层暖意。
我心头微动,想起他方才的表现,哼了声,“不,我觉得像公主和她的小奴隶。”
话音落下。
桑钰笑容迅速消失,黑着脸,“滚!”
滚就滚!
我作势要往屋内走,但不等我进门,男人磨着后槽牙的声音传来,“回来!”
我脚步顿了下,没忍住回头问他,“你是不是喜欢贺姝?”
他不是个浪荡子,不可能会随意对陌生姑娘好。
哪怕知道我自己就是贺姝,但现在顶着贺姝身份的是桑明月……不是我。
“嗯。”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坦然的承认了。
心底蓦地一空,我微微收紧指尖,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我没再回头,径直进了屋,没有听见身后男人的轻叹声,“是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么……”
8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但后来转念一想,我本来就是要离开的,他喜欢别人不是正好?
话虽这么说,但收拾行李的动作却是异常缓慢。
次日,等我做好晚饭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乌云遮挡住了月光。
我回头看向桑钰的屋子,眉心微蹙。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他都会自觉出来吃饭。
该不会哪里不舒服了吧?
想到这,我站起身,行至房门口,屈起手指敲了敲,试探着唤道,“桑钰?”
没有回应。
我推门,门没有锁上。
看清屋内的景象,我愣住了。
只见青年衣衫半敞倒在床上,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额头,一动不动。
余光瞥见被扔在角落里的染血的纱布,我心尖没由来的一紧。
他受伤了?
我快步过去,担忧道,“需要请大夫吗?”
他看向我,眼眸闪了闪,“你不问问我,是怎么受的伤么?”
闻言,我低头看向他,“你愿意说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必要非要问。
我也就象征性问一问,没想到他却是认真道,“如果是你,那我愿意告诉你。”
9
我瞬间看过去,心神微颤。
他目光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有一个富人家,家里有三个儿子,因为家里有财产要继承,但只能给一个人……”
说白了,为了争财产争得头破血流。
我抿唇,没有开口。
我没有问他在这个故事里占据什么样的角色。
人生而在世,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
但——
我走近他,伸手握住他的手,尽量将温暖传递给他。
桑钰身子一顿,旋即眼底浮现点点笑意,如星光般,越来越亮。
他的目光炽热,炽热到我有些不敢与之对视。
我别过脸,想起来时的目的,“我做了晚饭,你还能动么?”
“伤口好疼。”他复又睁开眼,故意将腹部的伤口露出来。
我默了下,试探着道,“那饿着?”
他喟叹了声,将弱不禁风演绎到了极致,“你怎么能欺负伤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