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头颅瞬间将马亮牢牢地包围在中间，忽然有一只向上跃起朝着他的面部撕咬过去。
马亮下意识地一挥手臂，将那颗头颅甩飞。
马亮虽然说是狐令堂的徒弟，但是狐令堂给他的助力还停留在让他成为监察司总司这件事上，马亮还没有成为修士。
或者换句话说，马亮根本不想成为修士，他要的只是高位和荣华富贵罢了。
其他头颅并没有因为马亮的反击而胆怯，反而一拥而上，将他完全包裹住，形成一个小山。
撕咬声，笑声，惨叫声夹杂在一起，有些狰狞恐怖，十分诡异。
片刻之后，鲜血从头颅的间隙里缓缓流出，头颅散去，地上仅剩下一副不完整的森森白骨。
……
“师兄，你又变厉害了啊！”狐令堂的皮肤皱巴巴的，瘦得皮包骨，有气无力地盘坐在地上，他的腹部还插着一把小刀，黑色的鲜血如同小型温泉一般涌出。
一股恶臭味瞬间弥漫开来，但是竹山并不厌恶这些，相比于这些外物，他更厌恶狐令堂的所作所为。
“你的弟子似乎太弱了一些。”竹山看了看躺在地上，手持着小刀，已经没了呼吸的马亮，眼中的不屑显而易见。
原来马亮从来就没有进入过那条长廊，他所谓的开门其实是给狐令堂来了一刀，而那些头颅也只是他内心的恐惧罢了，根本不存在会撕咬活人的头颅。
一切都是竹山制造的幻境，也就是他的赤瞳的作用。
“他？”狐令堂同样不屑地看了一眼马亮，说道：“他也配做我的弟子？没有丝毫的修为，贪图荣华富贵，沉迷于俗世的权力，要不是看他帮助我活下去的份上，他都不会活到现在！”
狐令堂捂住不断流血的腹部，面色逐渐狰狞。
竹山闻言嘲讽般地笑了笑，说道：“是啊马亮沉迷于荣华富贵，你何尝又不是如此呢？只是你沉迷的是力量而已。若不是有你们这些叛徒，师尊会死吗？现在的人族州域还会是那群无能的长老会掌控吗？你说马亮不配做你的弟子，我说你不配做我的师弟，不配做师尊的弟子！”
狐令堂怔住，眼睛睁大得如铜铃，不知是因为伤势，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呼吸猛烈地急促起来，双手颤抖不断。
“魔族的功法能够让修士快速简单的获得力量，但是也会让修士深陷其中，最终被反噬，这是师尊教导我们的。”竹山双目湿润，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狐令堂质问道：“你们难道都把师尊的话当耳旁风吗！都忘记了师尊的教诲了吗！为什么要背叛师尊！”
狐令堂犹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因为他无话可说，竹山所言皆是事实。
在师尊被杀死之后，他的确依靠着魔族的功法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一时以为世间无敌只是时间问题，但是现在，魔族功法不仅没让他站在世间之巅，反而让他连阳光都无法触及，连马亮的攻击都无法躲开。
真是无比的讽刺啊！
“吸食血肉的功法应该就是背叛师尊的诱惑了吧？现在感觉如何？”竹山莫名有些悲伤，但又感到很畅快，讽刺道。
狐令堂抬起苍老的头颅，张口想要辩解些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说出来。
“师兄，师尊真的死了吗？他连赤瞳都传给你了，你们是不是早有预料？只是演了一出戏？”狐令堂很后悔，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真的死了，师弟。”竹山拔出腰间的长刀，轻声说道：“在围剿师尊的时候，是我放水了，才让师尊逃了出去，但是师尊受了重伤注定活不下去了，所以才将赤瞳给了我。”
竹山长叹一口气，将刀架在了狐令堂的脖子处，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师弟，不过你放心，你的好师弟、好师兄我都会一个个的将他们送下来，你就先去找楚烨吧。”
“原来楚师兄已经先还债了啊！”狐令堂闻言莫名有些许羡慕，或许竹山早点找到他，他也能少苟且几年，可以早些解脱吧……
“所有背叛师尊的人，都会还债的。”竹山说到此处，语气冷淡如冰，脸上更是如同寒霜覆盖。
竹山手起刀落，狐令堂瞬间身首分离。
其实竹山并没有讲出所有的事实，但是这些都无所谓了，只要背叛师尊的人还没死完，那么他的复仇就不会结束。
在竹山转身，就要离开之际，他的双目突然隐隐作痛起来，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却格外清晰。
那种刺痛就如有人用针扎了你的眼瞳，就如有蚂蚁叮咬一般。
自从竹山完全融合了赤瞳之后，这样的感觉就再也没有产生过了，因此竹山特别在意。
“你也为此而感到激动吗？”竹山轻笑了笑，消失在了原地。
……
“杜大哥，我们不和竹山道个别？”寥清水一边督促着提着家当走在后头的何猛，一边问着杜暮北。
“不等了，竹山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不去打扰他了。”杜暮北微微一笑，从何猛肩头拿下一部分的家当，说道。
“有自己的事？竹山大哥难道不是一个爱喝酒懂酒的酒佬么？”寥清水有些困惑，要说他们有自己的事，她倒是能理解，毕竟猎头司身份特殊，但是竹山又是什么身份？
杜暮北轻轻摇头道：“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一点都没看出来？”
“我也没看出来！”何猛憨憨地插嘴道。
杜暮北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竹山兄是一个修士啊！”
寥清水、何猛：……
杜暮北看着无语的二人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解释，说道：“快走吧，去雨城，和高长首会合，叶曦应该也到了。”
杜暮北要说的当然不止是竹山是一个修士，虽然竹山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得极好，连杜暮北都很长时间内没看出端倪。
但是强者的气息是自然而然的，再高明的伪装也会有暴露的可能，有可能只是一瞬间。
“这世上看来不止有三圣，厉害的人物依旧很多。”杜暮北如是在心里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