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七闻言有些不理解，问道：“既然您的师尊能够凭借红缨妖刀和赤瞳接近神明，那么大人您也可以做到，为何要让赤瞳消失？”
“你可知道，方才我杀了谁？”
影七摇了摇头道：“不知。”
“方才我杀了我师兄，也是我师尊最得意的弟子。”白无涯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继续说道：“我的师兄为了得到师尊的赤瞳，不惜背叛，亲手弑师，可以说我的师尊就是因为赤瞳死的，这赤瞳不要也罢！”
影七闻言总算明白了，原来白凡如此招人嫉妒，就连弟子都不惜背叛，看来赤瞳的确是一件让人陷入危险的宝贝。
“赤瞳的强大，不仅仅在于能够制造幻境，而且对肉身，对战意都有极大的提升，只是想要融合赤瞳，却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以我的这副残躯，恐怕是不行了。”
“原来还有副作用……”影七喃喃道，“真是可惜。”
“可惜？有何可惜？”白无涯盯着影七问道。
“赤瞳如此强大，却容易招来杀戮，更有副作用，强大之方面无法显现，当然可惜。”影七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白无涯闻言微微颔首，说道，“对于普通修士来说，的确可惜，但是对于我而言，却不是如此。”
“还请大人解惑！”影七不想再猜下去，说道。
“赤瞳能够让一个修士接近神明，但是却无法让他成为神明，而我，是要成为神明的人！”白无涯的眼神如同刀锋一般扫过影七，后者顿感一阵心惊肉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斩杀。
“那些嫉妒我师尊的人，虽然杀死了他，但是也无法真正成为神，而我，才会成为真正的神明！”白无涯有些疯狂，佝偻的身躯此刻也挺直了一些，影七都能感受到白无涯的体内似乎有一股熊熊烈火在燃烧。
白无涯缓缓站起身，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这一刻真如神明降世一般，似乎全身都在闪耀着光辉。
白无涯看着影七，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轻轻说道：“背叛一个接近神明的人可以，但是不要背叛神明。”
白无涯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块块巨石般，生生落在了影七的心脏上。
“属下明白。”影七咽了一口口水，不知为何，明明白无涯只是轻轻一拍，而他却感受到了千斤重力。
……
今夜的天启城里，发生了许多事，城主赵天振站起来了，竹山死了，白凡觉醒记忆了，包括箫家震怒了。
然而百姓却丝毫不知，仍然悠闲自在地生活着。
对于他们而言，上层的大人物发生了什么，他们自然漠不关心，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商品卖得卖不出去，只想知道下一顿吃什么。
就比如经常光顾“几点酒肆”的顾客，今日注定会得到酒肆不开门的消息，一定会失望一样。
这不是百姓不思上进，而是根本无法挤进上层大人物的行列，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躺平了。
此刻的“几点酒肆”中，叶德凝视着眼前已经流干了血迹的竹山，眼眶中有星点闪烁。
“他怎么死的？”叶德咽了口口水，艰难地蹲下身去，用手抚摸在竹山的额头上，有些颤抖地问道。
洪荒塔闻言也难遏心中的疑惑，以小尖塔的形象出现在了叶德面前。
“不知道，总之不会是因为赤瞳的失去。”洪荒塔说完沉寂了片刻，解释道：“赤瞳你是最了解的，不用我多说了罢？竹山数百年来是依靠赤瞳修行，一下子失去赤瞳的确是重创，但也只会让他跌落境界，不至于丢了性命。”
叶德闻言微微颔首，他知道洪荒塔说得没错。
“那是谁杀的他？”
“是谁？可能的人多了去了。”洪荒塔闻言说道：“竹山为了你杀了这么多仇人，你说他能不遭人记恨吗？跌落境界后被仇人所杀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叶德听到这里手指关节都发出“咯咯咯”的响声，眼睛简直要凸出来一般，眼中的红芒更是如同利剑一般割裂而出。
“又是他们！”叶德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我会将他们全部杀尽！”
叶德话音刚落，“几点酒肆”就一阵抖动，就连地面都剧烈颤抖起来。
从地底之下，不断传出“轰隆隆”的声音，就像是打雷一般沉重。
叶德微微皱眉，将竹山的尸体收入洪荒塔里，立刻离开了“几点酒肆”。
就在叶德刚刚退出来的一刹那，“几点酒肆”就如同被推倒的积木一般，瞬间散架。
不仅仅是“几点酒肆”，其他房屋也是如此，不少房屋倒在一起，瓦片木梁皆是纷纷落下，砸伤砸死了不少人。
叶德本想救援，但是眼尖的他发现在地表上，有数根如同手臂粗的条状物疯狂蠕动，而且在不断伸长。
叶德的眼睛微眯了眯，几乎是脱口而出道：“魔族！”
白凡抗击了一辈子魔族，怎么能不熟悉魔族的气息，而这些隐藏在地表下的类似数根的条状物就是魔主特有的东西。
叶德记得，这些应该是魔主的触手，这些触手每碰到一个生灵，都会从中吸收血气，还有怨恨恐惧。
魔族以这些为食，所以在人魔大战的时候，魔族占尽了优势，因为魔族可以依靠击杀人族补充力量，但是人族却没办法吞噬魔族。
叶德看到这些触手进入了一个个房屋内，伴随而来的就是一阵阵惨叫和呼救声，叶德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由得气血翻涌，一股杀意升腾而起。
“魔主，南宫行！好一个狼狈为奸！”叶德怒斥道，腰间宽刀出鞘，顿时形成无数刀光，胡乱地劈砍在地面上，一时间地表开裂，土石飞扬。
触手见失去了地表的掩护，也不再隐匿，而是冲天而起，犹如一条长蛇一般出现在叶德眼前。
只是和长蛇不同的是，触手没有头，走的只是口罢了，在口的四周尽是无数尖锐的倒刺，鲜血淋漓。
叶德见状，眼瞳瞬间化为猩红。
这是叶德觉醒之后第一次使用赤瞳，但却比竹山还要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