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真实面容只维持了一瞬，紧接着就变回了起初的模样。
就像刚才的都是幻境一般。
但是齐格明白这不是幻境，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坐在他对面，对他出言不逊的女人，是和他出生在同一个时代的修士。
她就是三圣之一，于霜！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还会找上我？”齐格的声音有些颤抖，神情也不自然起来。
困扰他的不是于霜出生的年代，也不是于霜的身份，而是因为于霜知道他的过去，一段他不愿意提及的往事。
“天启城如此热闹，我为何不能来逛逛？”于霜笑了笑说道：“倒是你，怎么会喜欢上钓鱼？”
齐格闻言沉默了下来，眼睛看着甲板一言不发，于霜见状停顿了顿说道：“白凡也喜欢钓鱼。”
齐格的头颅猛然抬起，眼睛瞪得大大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长孙无疆能够感受到，齐格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波动。
一股真元从齐格的体内喷涌而出，犹如一颗炸弹一般在渔船上引爆，震飞了船只上的雨水，甚至连雨雾都消散了几分。
修士的心神比常人强大很多，想要轻易影响强大修士的心神更是如同天方夜谭，但是于霜的一句话就能引起齐格如此大的反应，可见这句话的份量之大。
“但是白凡已经死了。”于霜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悲伤，轻声说道。
“不要说了！”
“他是被你们害死的！”
“我说不要说了！”齐格猛地站起身来，眼瞳变得猩红，犹如一头发狂了的猛兽，嘴巴不停地在震颤，仿佛随时都有獠牙冲破一般。
“这就是你背叛白大哥得到的报酬？”于霜轻蔑地笑了笑，说道：“看来并不是很好用啊，你始终停留在天元境是有道理的，这种力量如果到达了成道境，只会将你反噬！”
长孙无疆只觉得齐格的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但是似乎并不太受齐格的控制，反而在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身体。
似乎就要破体而出，而长孙无疆直觉，只要那股力量出现，他顷刻间就要被灭杀。
长孙无疆很担心于霜的话会更加刺激到齐格，但是对上对方冷静的眼神便放心了不少。
有圣者在他怕了毛线？就算齐格突破到了成道境，那也和于霜差了一个大境界！
齐格闻言冷静了下来，他紧闭着双眼，额头上不断冒出虚汗，比外头的雨水可要大太多，显得十分痛苦。
“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那就请回。”齐格颓然地坐了下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于霜的手指微动，躺在甲板上的大鱼顿时被切成几十个小块，连带内脏鱼鳞全部去除了，简直比五星大厨做的鱼还要干净。
于霜将一块块鱼肉放进烧开了的开水里，说道：“我当然不是来嘲笑你的，我是来策反你的。”
“策反我？”
“对，我站在了天阁一边，打算一起对抗长老会。”于霜很冷静地说道。
长孙无疆闻言简直脑袋都要炸了，哪里有于霜这样，直接把计划告诉别人的啊？
齐格同样觉得不可思议，说道：“你觉得我会加入你们？”
“会，当然会，如果你知道了南宫行的所作所为后。”于霜目光如炬，盯着齐格说道。
齐格直觉于霜知道一些惊天秘密，而且和白凡相关，说道：“你说吧，希望我的选择会如你所愿。”
“外劫年人族遭遇魔族侵袭，包括仙人在内，几乎无人能够阻挡魔族的进攻，大部分宗门和修士都死在了对抗魔族的道路上。但是也有一批人活了下来，其中就有南宫行。”
“这些我都知道，南宫行本来是南宫家族的天才修士，但是没有选择和魔族对抗，反而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最后正巧遇到了白凡的崛起，才加入了抗魔的队伍里。”齐格接着说道：“所以你想说什么？南宫行背叛了白凡，我也是，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于霜冷笑了笑解释道：“白大哥创立了新月宗，对每一个弟子都视若己出，对同伴更是慷慨大方，但是为什么这么多人背叛了他，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齐格一直因为自己的背叛而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还真没想过其中的不对劲，现在被于霜一挑拨竟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魔族又重现人间了。”于霜的眼神有些愤怒，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魔族根本没有被灭绝，当时白大哥只是毁了魔主的肉身，而魔心却被保留了下来，想必在你们长老会不是秘密。”
“是的，能够有能力毁掉魔心的只有白凡，但是白凡已经死了。”齐格回答道。
“那为什么不等到毁掉魔心再背叛白大哥？”
齐格闻言大震，陷入了沉思。
于霜嘲讽般的笑了笑，说道：“因为没有魔心，南宫行没有办法杀死白大哥，没有办法控制你们一起背叛白大哥！”
齐格闻言顿时醒悟过来，“所以，南宫行是害怕白凡在彻底杀死魔主后站在武神大陆的顶端，到时候就没有人可以限制他，而南宫行如此有野心的人又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呢？”
“呵呵，所以他就和魔主做了个交易，魔主的魔心放大了你们的贪欲，控制了你们的想法，让你们和南宫行一起背叛白大哥。而魔主的魔心这样一来就不会被白大哥毁掉，他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于霜揭开了锅盖，鱼肉的香味顿时充满了整个渔船。
“南宫行控制灵域，不是为了培养修士，而是为了让自己达到白大哥的高度，彻底摧毁魔心，这样一来，他就成为了武神大陆最强的修士。”
于霜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只铁拳，击打在齐格的心脏上，让他难以呼吸。
“我恨你们，你们背叛了白大哥，但是恨你们也没有用，白大哥已经回不来了。”
齐格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我要怎么相信你？”
于霜瞥了一眼齐格，回答道：“没有办法让你相信我，全凭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