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他们，你要如何，我都答应你。”
顾游无力地瘫倒在地，脸上满是灰败之色。
他的偷袭，已经让顾天明升起了防备之心。
不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找到那么好的机会了。
就算他和蒋绵联手，能与顾天明一战，那又怎样？
人家一挥手，就能把所有的学子捏死。
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而他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但不能不在意学生们的安危。
两世为师的他，把学生们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重。
甚至，比自己的尊严更重要。
顾游低下了头，咬牙切齿。
“不知道监天辟雍那些混蛋到底在干什么，都没发现这里的异变吗？”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监天辟雍的飞舟上，两道人影正默默注视着此处。
“李典乐，他们真的不会对学生下手吧？”
万锦程捏了捏眉心，担忧问道。
其他人要对付顾游，他自然乐见其成。
但若是学生们出了什么问题……
不光是他，就连身旁的李典乐也讨不着好。
李典乐笑了笑，开口说道：
“放心吧，他们已经和我三番五次地保证了，这只是逼顾游就范的手段罢了。
能看到那混账东西吃瘪，真是令人心情愉悦啊，
再说了，你信不过他们，难道还信不过你的小翠吗？”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也是巡天狩内，只收三十岁以下天骄的原因。
人一老，就会失了锐气，
被种种琐事缠住，最后与世俗同流合污。
而此刻的顾游，自然对他们的考虑一无所知。
他噗通一声跪在了顾天明面前，低声哀求道：
“伯伯，放了他们，算我求你了。”
任何一个老师，都会想拼了命地拯救自己的学生。
但他没想到，他的学生们，竟纷纷怒吼了起来：
“顾先生，是您和我们说的男儿膝下有黄金！”
“站起来，我们不需要他的可怜！”
“不过一死，十几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顾游默不作声，只是跪在地上哽咽着。
这番作态，让顾天明咧开了嘴，狂笑道：
“还叫伯伯吗？”
顾游挣扎了许久，还是哽咽着，颤声说道：
“……爹。”
他愿意为了保全学生，放下自己的身段，自己的尊严。
就算这时候顾天明让他自尽，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因为他不论前世今生，一直以来都是一位好老师。
以真心换真心，这样的老师，有谁能不爱？
几位感性的学子，已经泣不成声。
还有些人捏紧了拳头，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和杀意。
这声“爹”出口，顾游仿佛被抽空了精气神，如同丢了魂的木偶般，瘫在地上。
而萧念巧娇躯颤抖，脸上浮现出了不自然的红晕。
她夹紧双腿，走到了顾游面前，轻笑道：
“这就完了？跪下来爬几圈，学学狗叫，我就把你的这帮好学生放了。”
顾游抬头一看，一旁的顾天明站在原地默不作声，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他也只能低下头，在地上匍匐爬行了起来。
但他的嘴巴却紧紧闭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萧念巧失望地摇摇头，使了个眼色，
一旁的傀儡教主便心领神会，右手狠狠一握。
刹那间，学生们的惨嚎又如潮水般连绵不绝地涌入了他的脑海。
他转头望去，一片片枯骨在学子们身上越缚越紧，他甚至能听得到，学生们身上骨头断裂的声响。
萧念巧又拍了拍他的脸蛋，娇笑道：
“我的好狗狗，学——狗——叫——”
两行清泪，从顾游脸上缓缓流下。
他张了张嘴，试图再说些什么。
但千言万语到他嘴边，也化成了两个音节：
“汪……汪……”
“哈哈哈哈哈！太棒了！这太棒了！”
萧念巧娇躯颤抖，放声大笑起来，犹如得到了什么宝物一般满足无比。
她胸前的峰峦随着她的动作起起伏伏，那副场景，本可以勾走不少男子的魂儿。
但向她投来的目光，却只有无尽的愤怒和杀意。
那些被枯骨紧紧绑住的学生，从来没有说过哪怕一句求饶的话语，
但在这一刻，却纷纷开口：
“顾先生别这样，我们不值的……”
“求求你，放了顾先生吧！我家有钱！”
“我不管你是谁，我以天意宗少主之名发誓，我必杀你！”
“太平山，同样不会放过你们魔焰教的！”
“萧念巧你欺人太甚！”
一旁的蒋绵也忍不住拔出几根尾羽，就要朝他们发起进攻。
但顾天明只是冷哼一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这个动作，让顾游浑身一颤。
他抬起头，轻声说道：
“师妹，不要……”
那眼神，让蒋绵心头发酸，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他往日熠熠生辉的眼眸，已经失去了光亮。
只剩下了无尽的苍白与悲伤。
但萧念巧，却还不满足。
她伸出了自己晶莹如玉的脚趾，轻笑道：
“来，狗狗，帮主人舔一舔。”
顾游只是犹豫片刻，丁亥班的学子们便又断掉了几根骨头。
他只能沉默着，低下头，爬了过去。
伸出了自己的舌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得偿所愿的萧念巧放声大笑，朝顾天明摆了摆手。
“义父，等我们走了，就把这群学生放了吧。”
再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对监天辟雍的学子下手——
她埋伏顾游，可以说是积怨已久，解决两人的私仇。
但他若是真的杀了监天辟雍的学子，怕就得遭受孔夫子无尽的追杀。
“等他们毕业加入巡天狩，再慢慢玩……”
随即，她舔舔嘴唇，掏出了一张裂空符，把顾游拎在手中，潇洒离去。
而顾天明也紧随其后，两人就这样没了踪影。
只剩下场中众人浓浓的愤怒和杀意。
“波旬，你来看看这人怎么样。”
回到魔焰教，萧念巧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顾游带到了波旬面前。
谁料波旬皱起了眉头，无奈说道：
“办不了，虽然他实力低微，但是他的傲骨……
可还未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