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媤晗一点没怀疑,感叹着:“是呀,今后去了Y国生活,要回来得看年看月了。现在能陪陪亲人,就多陪一会儿。
只是苦了劭竩,这么爱你,才结婚就分开,他不知道有多想你。”
迟恩恩淡淡笑,揭过话:“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和我吃饭?看上去,有点心事呢。”
“哪有。”简媤晗拂了拂头发,笑着,“和你说个饭,还需要理由吗?再说,劭竩走了,我不得多陪陪你。替你把你看紧点儿,免得再被人抢走了。
想来劭竩心也真大,明知道A市有个劲敌,他竟然还放心把你留在这里,一个人回Y国。我要是他,怎么也要带你走,或许留下来陪你。
虽说叶煜宸已经订了婚,但他连婚都敢抢,谁能保证他突然一个取消婚约,重新追求你,完全有可能的。”
“这是现实,不是小说,哪来那么多的有可能。”迟恩恩抑着心痛,装着一脸的风轻云淡,“各有归宿,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简媤晗想想摇头:“总之我不太理解劭竩独自回Y国的行为,换作我,怎么也不会放心把你留在这里的。”
“吃鱼吧。”迟恩恩夹了一块鱼在简媤晗的碗里。
她心虚,不想简媤晗再讨论这事儿。
丫头聪明,她怕她分析出来点儿端倪。
简媤晗就是一小吃货,鱼肉鲜美,也就堵上了她的嘴。
煮的是酸菜鱼。
迟恩恩吃了一块,就有些翻胃,实再有些忍不住了,她起了身:“我去下洗手间。”
“你快点儿,我一吃起来就收不住嘴,不给你留了。”简媤晗调侃。
迟恩恩去了洗手间。
男女公用的。
洗手盆就在洗手间外面,迟恩恩扶着洗手盆就干呕起来,可什么都吐不出来,胃说不出来的难受。
迟恩恩缓了缓抬起头,刚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小白白的,明显有些营养不良。
说什么吐什么,营养充足才怪了。
小宝啊,你真的很调皮。
妈妈吸收不了营养,你也不长个儿啊。
迟恩恩正腹语,表情一变。
镜子里出现一张脸。
迟恩恩忽的转身,惊愕的看着站在身后的叶煜宸。
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男子穿着黑色的衬衣,一惯的冷酷,一惯的气宇轩昂,他出现的地方,一切都会黯淡下去,只剩下他,光芒万丈。
无人能及他风采,也无人能忽视他的存在!
迟恩恩满心愕然。
太凑巧了!
叶煜宸却十分淡漠的看着迟恩恩一脸的惊讶,他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身上的冷气场,更是带着拒人千里外的寒。
寒意从脚底蹿起,纵然是夏日,迟恩恩的身子也像是突然被丢进了冻库一样冰冷。
脚,亦像被冻住一般迈不开。
叶煜宸只看了迟恩恩一眼,便低垂了眼帘解着袖口的小金扣,语气极疏漠:“迟小姐,请让一让,借一下洗手台。”
迟恩恩的心,瞬间一疼。
迟小姐!
他叫她迟小姐!
他们之间已经陌生得只能称呼对方的姓氏了吗?
呵。
对啊。
那天他不说了,再见亦是陌生人吗?
他不称呼她迟小姐,称呼什么呢?
只是没有陌生得彻底而已,他还记得她姓迟。
迟恩恩艰难的挪了一下脚,腾了地儿给男人。
叶煜宸拧开了水龙头,平静的洗着手,迟恩恩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淡香。一抹心痛忽然从心底漫升而上,让她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洗手台的边缘。
她应该离开。
可脚真的像生了根一样力不从心。
叶煜宸洗好手,抽纸擦了擦,扔掉之后转身离去。
他没有再看迟恩恩一眼,更不多说一字。
冷漠、果断。
空气中的薄荷香渐渐淡去,仿佛只是迟恩恩一时的错嗅,像它从不曾真实出现。
可那个人的脚步声,却又那么真实的回响在过道里,提醒着她,他真的来过,却又和她形同陌路。
迟恩恩脚一软,靠在壁上,像突然活过来似的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瞬间就湿润了。回想叶煜宸刚才的冰冷的言语和眼神,她的胸口像被捅了一把刀,疼得让人无法呼吸。
再相遇,狼狈不堪的依旧是她。
眼泪簌落。
哇!
心脏一阵抽疼,迟恩恩竟然一下子吐了出来。
夜风徐徐,从窗口吹进来,凉得人胸口疼。
滋!
刹车声刺耳的响起。
叶煜宸突然踩了一个急刹车。
他紧紧的抓着方向盘,整个人都在抖。
眼里充盈着腥红色。
嘴上说着冷情的话,心却被万箭穿扎。
那么爱的人,怎么舍得对她冷。
他伤她一刀,痛彻心扉的却是自己。
车祸醒来后,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放下了,再也不能因为一个绝情的女人蹉跎自己。
可再见,心还是不可抑止的涌起痛。
她是附在他身上的骨毒,刮都刮不掉。
叶煜宸拿起手机,拨了薄念琛的电话:“出来喝酒。”
“好。”薄念琛一声应。
挂了电话,手机上的页面,是与江浅的微信。
女孩子刚发来消息:薄总,我姐来了A市,我带她去见你吗?
薄念琛冷沉着表情,把手机紧紧的握了握之后,回了江浅的信息:在别墅等我。
……
叩叩。
迟恩恩刚回到家里,正准备洗漱,就响起了敲门声。
“谁?”迟恩恩问。
“我。”
声音低沉得让迟恩恩心上一窒。
这是叶煜宸的声音。
他来了?
可他怎么会来?
出现幻听了吗?
可他的声音,她会听错吗?
迟恩恩伸手,慢慢的按下门把手,试着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红酒香迎面扑来。
穿着黑衣的叶煜宸,如突然临世的神,纵然一身酒气,也难掩他绝世的芳华。
真的是他!
这么浓的酒味,不知道喝了多少。
衬衣只系了最后两颗扣子,坦露性感的胸膛,头发有些凌散,额前搭了一小咎刘海,几分不羁的帅气。
迟恩恩从没看过,叶煜宸这般几分落拓的模样。
他一向穿着周正。
叶煜宸阴沉着脸,目光深遂如海的看着迟恩恩。
像燃烧了一团火,灼得迟恩恩的心生疼。
“恩恩。”他低唤。
迟恩恩喃喃嘴,却没法应声。
他肯定喝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