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曼脸上的笑容略僵。
箫王殿下这意思明白着是说她能力不济强出头。
谁也不想被人笑话“弱”,苏芩曼的面子上更是挂不住,可当着司马昱承的面又不敢表示,故作大气的将不满吞回肚子里,“殿下说的是。”
“殿下,您有什么需要的,臣妇给您去招呼。”苏大夫人见自己的女儿三两句话就吃了气,忙出声替女儿做掩护,转移话题。
“本王需要什么,你不知道?”箫王殿下冷傲的下巴微扬。
“这……”苏大夫人一头雾水。
箫王殿下需要什么,可没跟她说过啊!
难道是她忘了?不可能的,这尊神若是有什么吩咐,她怎么会忘?
“告诉你二娘。”司马昱承将球踢给了在一边看书的苏芷曼。
其实苏芷曼也是在一旁抱着书装模作样,听着越来越不无聊的对话,她怎能看得进去?
可一不留神儿,球踢给了自己?
而且,司马昱承真会说话啊!
不说是苏大夫人,偏偏说是她的“二娘”,这可是先扯了苏芩曼的脸,又去扯她娘的脸。她都不知道萧王殿下还有如此悠闲玩耍之心!
“让我说?”苏芷曼合上书,眨动着一闪闪的眼睫毛。
司马昱承抵靠在椅背上,双臂环胸,眼皮都懒得耷拉一下。
苏芷曼也不客气,接过球,朝苏大夫人踹过去,“二娘,箫王殿下早就吩咐过,任何人没有他的准许不得擅入揽月轩。虽然揽月轩没有专门负责守院门的,也没有将门刻意反锁,可二娘带着姐姐这么闯进来,便是破坏了箫王殿下的需要,却又反过来询问殿下有什么需要?不觉得可笑吗?”
苏大夫人哪里愿听苏芷曼的胡诌,也根本不信她的话呀,看向司马昱承,辩解道,“殿下,臣妇……”
“没听到她说的话么?”司马昱承冷冷的打断苏大夫人的话,满面寒霜,“仅此一次,若是再犯,本王将会拿擅闯箫王府论处!”
“是,臣妇遵命。”苏大夫人的牙齿打了个颤,赶忙福身道。
箫王殿下那浑身上下的冷意都快把她冻僵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
活该他爹娘都死得早,分明是被他克死的!
苏大夫人要带上苏芩曼灰溜溜的离开,“臣妇这就告退。”
苏芷曼放下书,叫住她,“二娘,昨夜你有没有听到箫声?”
在这种情况下,一定程度上,苏芷曼的话就等同是司马昱承的问话,苏大夫人不敢置之不理,又不情愿回答苏芷曼的问话,在门槛停下脚步,踌躇了几秒才回转身,“没有。”
“真的没有?”苏芷曼有点不信。
“当着箫王殿下的面我岂敢说谎?”苏大夫人憋着一股子气,“不瞒殿下,昨夜臣妇一宿没睡着,就怕再听到什么莫名其妙的箫声,可是什么都没听到。”
苏芷曼注意着苏大夫人的脸色,很沉稳,第一次说出箫声时的惊慌少了许多。
或许,她真的没有听到箫声,但是这跟她有没有睡着无关,在府衙大牢的时候,她不就清清楚楚听到了吗?
“昨夜你是因为听到箫声才要找本王?”
苏大夫人与苏芩曼离开后,司马昱承环抱的两臂松开。
按照行为学,双臂环抱本来就代表着拒人之外。而现在,他似乎想正经说话了?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梦有所思。”苏芷曼道,“但是在府衙是真的听到。”
“看来,你那二娘只是个另例,而你对箫声的感知要比她强的多。”司马昱承说着,两眼定定的落在苏芷曼身上,“先去换了衣衫,少在本王面前碍眼。”
“殿下,那供词……”苏芷曼很好奇。
“你真想知道?”司马昱承问。
“嗯。”苏芷曼点点头。
“你还是先想着怎么应付你二娘母女吧!”司马昱承站起身。
“殿下!”苏芷曼沉声叫道。
所以说,他是故意当着她的面去针对苏大夫人母女,为的就是专门给她拉仇恨,招祸害?
“本王可记得她们是你的第一条。”司马昱承提醒。
而心里的想法却与苏芷曼有某种巧合,当然身为一个古人,描述不同,意思一样,那就是……仇恨不是他拉的,祸害也不是他招的,他不过是向着她说了那么几句话而已。
向着她?
司马昱承从苏芷曼身边走过,微微低头,似乎嗅到了那缕发香,犹如刚把沾了沼泽泥的苏芷曼丢进山湖里洗净捞出来后,不经意扑鼻的那股清新。
又好像自己坐在马车里,突然撞进个人,在狭窄的空气中搅动起的看不见的涟漪。
司马昱承不肯让苏芷曼知道供词,苏芷曼也就只能看着那颀长而高冷的背影无可奈何。
一时得不到答案,苏芷曼只能随手拿起那本放在书桌上的书,返回自己的屋子里换衣衫。
“这个小贱人!”
另一边,苏大夫人与苏芩曼刚离开揽月轩,就忍不住骂起来。
她们不敢说司马昱承的不是,只能将从司马昱承那里遭到的冷遇算到苏芷曼身上。
二人满肚子火气的返回苏大夫人的住处。
苏大夫人还惦记着自己女儿的身体,“芩曼,你先靠着软榻坐下。”
苏芩曼慢悠悠的走到软榻前,双手低垂,十指交叉,不停的用力挤压,然后站定回头,“娘,苏芷曼不是招到什么刺客吗?正好是机会!”
“芩曼!”苏大夫人惊色,赶紧回头瞅屋门是否关严。
“娘。”苏芩曼坐在软榻上,“反正是有人想要她死,不是么?”
“这种事可不能随便说的。”苏大夫人走到苏芩曼跟前,压低声音。
“是,我以前只想看着她出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那么想让她死!一定是我之前太心慈手软。”苏芩曼美丽的脸上扭曲出一道道厉纹。
“娘知道,你吃了亏,受了委屈,在揽月轩,那箫王殿下又那么不给你面子,娘见了也气不过。可是这种事,可得仔细掂量好了,万一出了差错,咱们可就成了别人的替罪羊。”苏大夫人道。
“别人?”苏芩曼秀眉高高一挑,“我倒是很好奇,刺客怎么会盯上苏芷曼?看爹那般神秘的样子,似乎刺客来头不小,她苏芷曼怎么有那么大的面子?还把箫王殿下带到了咱们府上?那天苏芷曼从明王府进宫路上跟人跑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肯定是她跟什么人背地里勾搭上,故意装神弄鬼!”苏大夫人道,“要真有刺客盯上她,她有什么本事能从刺客的刀下逃脱?你爹可是后来进山里看了,那个土匪洞整个都被人炸塌,要不是早跟土匪勾结,她能跑得掉?还不是刺杀她一百回死上一百回!”
“要是她真跟刺客勾结……”苏芩曼的眼里闪动着算计。
“可别让人知道,省的牵连我们太尉府!”苏大夫人赶紧道。
“放心,娘,我们不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吗?什么叫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苏芩曼盈盈一笑。
“你的意思……还是要对她下手?”苏大夫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她再到处蹦跶!”苏芩曼目露寒光,“管她是跟刺客勾搭还是真的被刺客盯上,死在刺客的手中,正好理所当然!”
“芩曼!这可得好好合计,现在她的身边可是有箫王盯着!”苏大夫人提醒道,“你也听见了,我们连揽月轩都不好进,就连饭菜都是箫王的人去膳房取的,跟箫王同用,怎么下手?”
“就算下手也不能让人死在太尉府啊。”苏芩曼斜了眼自己的娘。
“不在太尉府,不是更难了?”苏大夫人不解,看苏芩曼笑盈盈的样子,似乎心里有了底,“芩曼,你想到了什么,可得先跟娘说说,咱们仔细合计好。”
苏芩曼朝苏大夫人勾勾手。
苏大夫人附耳上前,听着女儿的话,紧绷的眉眼渐渐疏松开来,然后有拧起,“这样行吗?那个地方……”
“就在那里动手,才更可能推到刺客身上。”苏芩曼道,“而且在那个时候,才没人愿意被她给坏了兴致,最好不过。”
阿嚏!
苏芷曼在屋子里看书,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
一个喷嚏让她的注意力从书上移开,闪了闪神想起了苏芩曼母女。
那对母女在司马昱承跟前讨了不快,肯定会把账都算到她的头上。
也好啊,她还就怕这对母女不出手,抓不到她们的把柄!
激将法确实是很受用的一招。
不过她们就算想怎样也一定不是现在,苏芷曼倒是不急着操心,让她想不通的是,司马昱承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小六子的口供?昨夜神神秘秘的去做什么,又怕被人发现?
今夜自己可得醒点神,要是他再有什么行动可得留意着。
本来司马昱承利用她搬到太尉府来住,跟连环案就是两回事,她可不能被人利用了还帮着人家吆喝,被人卖了还兴冲冲的帮着人家数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