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皇上捋须,看向司马昱承。
司马昱承好像是吃一堑长一智,没有再主动提请什么。
这样的态度倒是令皇上满意。
毕竟是自己最宠爱的孙子,之前丢失的颜面还想帮着他捡回来,于是皇上拿定主意,“整件事都是从烟花巷命案引起,所以还是交由箫王处理,另外着刑部配合。”
毕竟这事牵连进靖安侯府的声誉,用陵安府衙已经不够级别。
“臣遵旨。”刑部尚书陆源拱手道。
“昱承遵旨。”司马昱承也跟着表态。
散朝之后,皇上让贴身太监私下传命苏芷曼去锦阳宫问讯,苏清河则匆匆出宫,按照苏芷曼路上告诉他的话去确定山中的出事地点,免得被刑部仔细盘问的时候有遗漏。
“厉王殿下。”快到锦阳宫的时候,苏芷曼看到走在前面的那道儒雅脱尘的身影。
厉王的名号跟他本人真是相反的,或许是皇上故意针对他的这份心性,才赐给他一个“厉”字,毕竟身为龙子,应该显露出皇家独有的霸气。
前面的人止步,回头,唇角淡然一弯,“苏二小姐。”
这是苏芷曼来到这个世上听到的最真的,毫无偏见的称呼。
那包容的一笑让苏芷曼这个深懂得收敛心性的现代特工无法冷漠相待,“让殿下见笑了,芷曼抱歉。殿下的……”
“父皇召你必然是有要事,尽快去吧。”司马铮适时打断苏芷曼的话。
苏芷曼看了眼等在前面的太监,懂得司马铮的意思,福了个身道,“殿下先请。”
司马铮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抬步朝前走,不过他不是去锦阳宫,而是在前面路口朝另一个方向拐去。
苏芷曼加快脚步,跟着前面的太监来到锦阳宫。
“你确定这次掳走你的真是山匪?”皇上待苏芷曼行礼之后便问。
有些话在隆安殿当着众臣不好说,私下里,却要问个明白。
苏芷曼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表面上看,确实是山匪的样子……民女确定这些人与上回的那批人不同。”
“为什么?”皇上问。
“因为这批人明显是想要民女的命,上一回的人只是要民女代为向皇上传话。”苏芷曼不慌不忙的回答。
“就凭这一点……”老皇帝寻思起来。
显然,他并不认为这是足够的理由。
“还有……”
“还有本王在西山一带捡到的这块令牌!”
司马昱承打断苏芷曼的话,大步走进锦阳宫,朝皇上施礼,“昱承有急事面见皇爷爷,未得通禀,请皇爷爷恕罪!”
“令牌?什么令牌?”皇上的心思根本就没在司马昱承是否闯进锦阳宫上,而是抓住了他话中的令牌二字。
司马昱承从袖中取出一面令牌双手呈上,“我认为此事不宜张扬,所以方等退朝之后急急呈予皇爷爷,这是我昨夜寻找苏芷曼的时候在西山一带发现的,当时就很明显的挂在一个山匪模样的人身上,似乎是专等着被人寻到。而我也正是因为后来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块令牌上,所以才放缓了寻找苏芷曼的步伐。”
果然,还是葵花令!
“令牌与苏芷曼同在西山?”皇上的目光从那面令牌移到苏芷曼身上。
“所以,我认为,不论苏芷曼如何设身处地的猜测,只要发现这枚葵花令便有一个醒目的答案。昨日从我手中掳走苏芷曼的人极大可能还是与百花门有关。这枚葵花令跟当日被苏芷曼亲手拿到的是一个意义,都是在向我们皇家传递一则信号,只是一个明白,一个隐晦。”司马昱承道。
苏芷曼悄然扫了眼皇上手中的令牌,她倒是差点忘了,那批带着葵花令的刺客的目标本来就是司马昱承,而且还屡次行刺失败,自己能见到一面令牌,司马昱承能捡到另一枚也不足为奇。
只是,她想将两件事分开,不想让自己再缠进什么百花门当中,可司马昱承显然是不肯放手。
皇上手中紧紧的捏着那块葵花令,目光紧凝。
“皇爷爷,将这件事交给孙儿吧。”司马昱承恳请道。
皇上抬眼看向司马昱承,敏锐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他的真正所想,他知道是因为那幅被苏芷曼描述出来的画像……
关系到了自己的父王,怎能不令这个孙儿在意?
“这件事可是要比烟花巷的一条命案难查的多,说不准还会搭上性命之忧,百花门的人将手伸到我们皇家,绝对不会简单。”皇上看着司马昱承,道。
“我知道,可身为司马血脉,理当效力,何况对方还假扮父王,我绝不能够容忍!”司马昱承身上的冷意随着情绪的浮动而跟着上升。
皇上点点头,“既然你有此心,朕便交给你。你现在打算先从哪里着手?”
其实,从苏芷曼上回交出葵花令,描述出大皇子的画像,皇上已经派出锦衣卫去追查,只是几天下来毫无所获,现在再次从司马昱承手中见到那块该死的令牌,他便想再通过司马昱承的明处调查去为暗中做事的锦衣卫作掩护,明暗之间相互配合。
司马昱承看了眼苏芷曼。
苏芷曼当即升起不好的预感,这位箫王殿下是打定主意拿捏着她不放了。
可是,她却无从反驳。毕竟上回就是她为了脱身而故弄玄虚,而这次司马昱承只不过与她上回的话呼应,只是她没想到,司马昱承会这般“配合”她说过的话,甚至也利用起了自己的父王。
果然宫廷浑水深的厉害,一脚踩进去就拔不出来了。
看着苏芷曼那张憋屈的像是吞了黄连般的苦样,司马昱承不禁想要生笑,不过要是真的笑出来也就不是那个冷面如冰的箫王殿下了。
“皇爷爷。”司马昱承收回视线,转向皇上,“我想,既然那些人想要从苏芷曼身上下手,一次是巧合,二次就不能简单的当做巧合去看了,我认为苏芷曼是他们寻到的一个出手点,尤其是她从沼泽泥里侥幸逃生,这便也有违了葵花令行事不留活口的规矩,必然还会有第三次从她身上出手的机会。”
“所以,”司马昱承做出总结陈述,“昱承向皇爷爷提请,对苏芷曼十二时辰紧密监守,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由我来亲自做这件事。”
什么什么?苏芷曼在脑中快速分析司马昱承的话,去理解这个时代的条例。
十二时辰紧密监守,不就是相当于现代的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要随身跟着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