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漾垂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而后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复……
终于，她提着一口气，一闭眼，一伸手，把那碗中药拿了过来，就这么灌了下去。
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豪壮模样。
一碗中药下肚，立刻涌上了反胃感。
她死死地咬着唇，拼命压制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沈砚变戏法般，拿出了一颗蜜饯，塞进了她的嘴里。
许漾也不客气，咬住，咀嚼着。
可这蜜饯于一口腔的苦涩味来说，只是冰山一角，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她的眉头紧着着，宛如打了一个死结般。
沈砚看着小姑娘皱成包子的小脸，“真的就这么苦？”
她强忍着胃里的翻滚，没什么好气的道，“你试试。”
她不是屈服于别人的性子。
可如今，眼前的男人让她一次又一次地破例。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沈砚忽然捏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
下一秒，男人薄凉的唇，就这么贴在了她的唇上。
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他撬开了她的齿关，横扫着她的整个口腔。
起初，许漾是配合着他的，甚至主动缠上他的舌头，汲取着他的清凉。
因为他嘴里的清新，可以大大地减缓着那股中药的苦涩味。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嘴里的苦涩味通过两人交缠的舌尖开始蔓延着。
许漾还没来得及舒展的眉，又死死地皱着，而后毫无不犹豫地推开了他。
沈砚咂舌，似是在回味着那个吻，而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是挺苦的。”
许漾：“……”
谁教他这么试的。
沈砚知道小姑娘吃不了苦，便说道，“回头我问下孔叔，能不能改良一下方子，去去味苦。”
许漾声音有些僵硬的道，“不用。”
仅此一次，没有下次了。
沈砚当然看穿了她的那点想法，倒也没有说什么。
这件事，她做不了主。
这药，她主动喝最好，不喝也得喝。
经由沈砚这么一打岔，嘴里的苦涩味冲淡了不少，但依旧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她拉过了沈砚的手，默不作声地给他挑破了水泡。
尖锐的刺痛传来，沈砚垂眸看了眼小姑娘。
啧，她还真是有仇必报啊。
许漾的动作干脆利落，涂药膏，缠纱布，几分钟就搞定了，“你的手，暂时不要碰水。”
说完后，她便站起身，往卧室里的浴室走去。
她在浴室里，足足刷了四遍牙。
就在她准备刷第五遍的时候，沈砚及时出现，阻止了她这自虐般的行为，“行了。”
许漾被强制性地半拖半抱了出去。
看着她这副样子，对于今晚的中药，沈砚一个头两个大。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代她全喝了。
对于谈合作的事，沈砚本想再拖一拖的。
毕竟这可是哄她吃药的杀手锏。
可许漾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我们可以谈一下有关合作的事了吗？”
沈砚：“你的那几款酒，在品酒会上的反响都挺不错的。”
许漾等待着他的下文。
果然，下一秒沈砚便说道，“但你应该清楚两家公司的差距，只是单凭这一点，是没办法跟宏盛达成合作的。”
沈砚：“在这之前，你必须要办好一件事。”
许漾：“你说。”
若是能跟宏盛集团合作，这跟攀上枝头变凤凰没什么区别。
所以，无论宏盛集团提出怎么样的要求，她都会拼尽全力一试的。
沈砚拿过了放在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而后递给了她，“说服她出山。”
许漾接过笔记本电脑，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人物资料。
资料里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身穿着旗袍的老奶奶。
老奶奶的名字叫李秀禾。
至于其他的内容，寥寥无几。
沈砚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指尖往屏幕上一划，跳到了下一个页面。
这个页面上显示的内容，很齐全。
沈砚在一旁讲解道，“在二十多年前，她是风靡一时的人物，经她手酿造的酒，一上市，就会被一抢而空。”
许漾闻言，抬头，似乎有些不解。
酒又不是生活必需品，也不是什么奢侈品，怎么也不会到一上市就会被抢空的程度吧。
沈砚低头看了看她，给她解答疑惑，“她酿造的酒，没有给任何一家公司授权，而且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许漾的第一想法，便是饥饿营销。
可目光再次触及照片上的那张脸时，又觉得不对。
饶是一张照片，她都能从中看到她那不凡的气质。
这是只有从小被富养才会有的自信。
沈砚似乎看穿了她的那点想法，笑了笑道，“她不缺那三瓜两枣的，这酿酒，只是她的兴趣爱好。”
许漾了然地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便能说得通了。
“她手里酿酒的方子，是行业内一直想要得到的。”沈砚不急不慢的道，“可这些年，也没人能从她的手里拿到。”
许漾看了眼那资料，跟沈砚的说法，是有出入的。
她不解的问道，“这上面的资料显示，她酿造的方子曾授权给过一家公司。”
只是不久后，这家公司就倒闭了。
在那之后，李秀禾也退隐于市了。
沈砚给出了一个说法，“你可以搜下相关的信息。”
许漾抱着解答疑惑的想法，输入了相关的信息，点击搜索键。
出来的结果，也五花八门。
对于当年李秀禾授权给那家公司的方子，众人猜测纷纭。
其中有一个论坛上的讨论热度最高。
许漾点了进去。
这上面写着，根据知情人爆料，李秀禾当年的方子，并不是她本人亲自授权给公司的，而是被人偷走的。
至于偷走这个方子的人是谁，爆料人并没有明说。
但这个爆料出来后不久，有人扒出了李秀禾的丈夫，与那家公司的法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们被拍到了一起共进晚餐，一起出入了同个小区……
只是这些照片在上传后的几分钟，就被删得干干净净了，不留下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