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城中村里,保镖们等了十几分钟,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此刻更担心的是许漾的身体状况。
若是许漾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们没办法跟沈总交代。
其中一个保镖拦住了一个要进厕所的女生,“麻烦你帮我进去找一个名叫许漾的女生,问她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机灵的保镖还不忘补充一句,“她身体不好,怕她在里面出什么事。”
女生也是个热心肠的,“那行吧。”
她进去卫生间后,便叫着许漾的名字。
“许漾——许漾在吗?”
“……”
“许漾——外面有人找。”
“……”
“许漾——”
“……”
她喊了好几声后,都没有人应。
旁边正在洗手的人朝她投以了异样的目光。
女生也觉得自己这么干喊着,像个傻子。
她走了出去,对着那个保镖说,“这里面没有你要找的人。”
说完后,她便进了洗手间。
保镖们听到这句话后,顿感不妙,后背一阵发凉。
一个活人就这么在他们十几双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各自的眼睛里看到了惶恐,一时之间也没有应付的方案。
其中一个看上去稳重些的男人发话道,“还愣着干什么?找啊!”
若是找不到许漾,他们就真的玩完了。
很快,女厕所的人都被赶了出来,一个保镖进去搜了个遍,都没能找到许漾。
他满脸苍白地按了下蓝牙耳机,声音都带着颤,“没找到,人不见了。”
一个大活人,他们竟然没能看住。
杨特助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许漾不见的消息。
那一瞬间,他头皮发麻。
在这个节骨眼上,许漾不见了。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如今沈家内斗得厉害,不排斥是沈家的人动手了,他们想要借此来威胁沈砚。
看着那紧闭的会议室,杨特助一时之间也有些拿不住主意了。
这次的合作,事关重要。
若是中途打断了,很有可能会产生变故。
在几十秒的挣扎犹豫下,杨特助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找,加派人手去找。一定要把人找到!”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会议室的门开了。
沈砚和几个老外走了出来,其中的一个老外朝着沈砚伸手,用着蹩脚的中文对沈砚说,“合作愉快。”
沈砚回握了下他,“合作愉快。”
杨特助将人送了出去,再回来时,脸色都有些变了。
他站在办公室的门前,却迟迟不敢推开那扇门。
这一个多小时里,每一分每一秒对杨特助来说,都是煎熬。
许漾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音讯。
正当他抬手要推开门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沈砚手里拿着钥匙,一只手拿着手机贴着耳边,通话却迟迟没有接通。
他一脸的凝肃,唇线紧闭,浑身散发的气场冷漠如斯,让人不由得避让三尺。
他这通电话是打给谁的,不言而喻。
沈砚薄唇轻启,声音冷得都带冰碴子,“让他们把定位发给我。”
联系不上许漾的每一秒,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他要现在、立刻、马上见到她!
杨特助站在那里没动。
沈砚越过他的身旁,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
杨特助鼓足了勇气,终于开口了,“老板,许小姐不见了。”
男人的脚步顿住,再转过身时,瞳孔的颜色加深,所有的阴暗,暴戾一展无遗,眼底的疯意翻涌,声音似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般,一字一字的道,“你——再——说——一——遍——”
杨特助觉得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阎王殿了。
他低着头,像是一个听话的机器人般,机械性的重复着,“许小姐不见了。”
沈砚眼神又蓦地沉静了下来,全然没了刚才的疯狂,反而更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幽深,死寂,叫人心生恐惧。
男人薄唇轻启,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什么叫,不见了?”
杨特助将他们所描述的,一字不差地转达给了沈砚。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遭的空气像是都被凝住了,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沈砚静默良久,眸中寸寸冷光凝成了霜,他微笑,可笑容却极其的诡异,“很好,十几个人看不住一个小姑娘。”
饶是在沈砚身边好几年,杨特助都没见过这样的沈砚,让人心胆俱颤。
他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京城真的要变天了。
沈砚:“告诉他们,找不到人,就直接回基地,不用再出来了。”
回基地意味着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那无疑就是人间的炼狱。
杨特助:“是。”
沈砚留下了一句话,“整理出一份名单,发给我。”
杨特助愣愣的看着沈砚的背影,心跳得厉害。
老板这是要干什么?
老板也是觉得许小姐的失踪,是沈家的人动的手脚。
这份名单,意味着什么?
老板这是要动手了吗?
可是,现下没有任何的证据,对方也没有放出任何的消息。
沈家不止一个派,难道要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审问个遍吗?
他觉得,以现在的老板精神状态来看,极大可能。
疯了!都疯了!
大街上,一辆豪车在路上飞驰着。
沈砚踩着油门,望着前方,那双眼像是沉入夜色的深潭,冷得像要将人活活吞掉。
林睿的电话打来了,“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只要她还在京城,就算把整个京城都翻过来,我也把人给你找出来。”
在那一个多小时里,杨特助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打电话给了林睿,说明了情况。
有关于沈砚的事,林睿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林睿说,“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沈砚声音很沉,“沈家。”
林睿一听,当下就抓起车钥匙往外冲,“你别冲动,我马上到!”
他一边狂按着电梯,一边说道,“你冷静点,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许漾是被沈家的人带走的,他们抵死不认,我们也会麻烦缠身的。”
沈砚轻描淡写,却入木三分,“总会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