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上午，都没能想到程华芳找许漾，是为了什么事。
这个敏感时期，她躲着许漾都来不及，怕许漾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怎么会主动她……
许漾：“你该去问她。”
显然，许峰年对于程华芳自食恶果这件事并不知情。
她要瞒着，那她就顺了她的意。
毕竟，埋的雷越久，爆发的时候威力就有多惊人。
许峰年拧了拧眉，换了一个问法，“那你知道你阿姨是去哪里出差的吗？”
许漾：“不知道。”
有一辆空车经过，许漾直接挂断了电话，拦车，回家。
车上，她将许峰年的手机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上次忘记了。
他们之间，没了联系的必要。
程家老宅里。
程老太太听说了联系不上程华芳的事后，让李管家出去后，拿起手机给程华芳拨了一通电话。
程华芳可以不接程星月和许峰年的电话，但程老太太的电话，她不能不接。
当听到程老太太的声音后，她再也绷不住了，大哭着，“妈妈。”
程老太太的心咯噔了一下。
程华芳的性子像她，刚强。上一次哭还是在二十多年前，因为她不同意她和许峰年结婚。
那么这一次……
程老太太声音苍劲而有力，宛如一颗定心丸，“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程华芳哭得上气接不来下气，一开口全是哭腔，根本发不出其他的声音。
程老太太呵斥了一声，“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这一声的作用显著，程华芳渐渐止住了哭声，断断续续地将昨晚的事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程华芳痛哭哀嚎，“妈妈，我不想活了。峰年要是跟我离婚，我该怎么办……我活不下去的……没有他，我活不下去的。妈妈，我该怎么办……”
她借助出差的幌子，在外面住上一个星期，就是想等身上的痕迹彻底没了。
身上的痕迹容易消，可那些屈辱，会跟她一辈子。
电话那端，程老太太沉默了许久。
久到程华芳莫名有些慌了，哭声也没了。
对于程老太太，她虽是身为她的女儿，但对于这个母亲，她其实了解得并不够透彻，打从心底里还是有些怵她。
终于，程老太太说话了，“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程华芳乖乖答话，“是。”
“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程老太太说，“记住，一个星期后，你是出差回来的，什么都没发生。”
程华芳张了张嘴，“可是……”
就这么放过许漾吗？
她不甘心啊！
她毁了她，她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没有可是！”程老太太厉声打断了她的话，“记住我说的话。”
“妈妈！”程华芳的尾音都是颤抖的，“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她手里还有我的……”
最后那两个字，她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程老太太给出了保证，“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程华芳咬牙切齿的道，“一定要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
她不会让她的，但是要让她生不如死！
她今天所受到的屈辱，她要千倍百倍奉还！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程老太太宽慰了她几句，才挂断电话。
结束和程华芳的通话后，程老太太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大概过了大半个小时后，她才缓缓睁开眼睛，给许漾拨去了一通电话。
接到程老太太的电话时，许漾并不意外。
程老太太命令式的语气传来，“回来一趟。”
这一次，许漾倒是没有听从她的命令，“我受了伤，在医院，可能不太方便。您有事吗？”
程老太太的态度坚决，“在哪家医院，我过去。”
许漾开门见山的道，“若您是为了那视频而来的，就不用白跑这一趟了。”
程老太太的态度明显有了服软的迹象，“没有什么绝对的事，凡事都有个商量。”
情况发生了反转，现如今许漾变成了那个掌握局面的人。
她知道，程华芳的性子，是要吃大亏的。
只是这一次的跟头，栽得太大了。
程华芳是她一手栽培，是她的孩子，她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您忘了，这还是您教给我的。”许漾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是您教会我，手里捏着别人的弱点，才好办事。”
“那我今天就再教教你。”程老太太的声音有力，“见好就收，过犹而不及。别真的把人逼急了。”
许漾扯了扯唇。
逼急了又如何呢。
她以前也想跟她好商好量的，可他们呢，哪一次不是把她逼得无路可退。
她在寺庙待的时间长了，也渐渐相信因果这么一说了。
凡事有因才有果。
如今这一切，都是他们程家人种下的因，才会结这样的果。
“可以啊。”许漾话锋一转，“若您肯高抬贵手，把阮阮还给我，我可以将视频交给您处置。”
不是她说的吗？凡事都有商有量。
程老太太的声音沉了沉，带着警告的意味，“许漾。”
“既然您觉得为难，那就算了。”许漾声音轻缓，“等您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也可以，随时欢迎。”
她知道，程老太太不会这么轻易将阮阮交出来的。
她们都很清楚对方的底线，牵制着对方。
在这一场博弈中，没有赢家。
在临挂断电话前，程老太太挑明了道，“许漾，收起你的那些小手段，没有下一次。”
这次的事，已经发生了，没有回旋的余地。
要怪只能怪她太过粗心大意了，中了许漾的圈套。
程老太太并不是忌惮许漾，她对许漾，有的是手段。
让她有所顾忌的，是许漾身后的那个男人。
在还没搞清楚前，不能轻举妄动。
程家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无论如何，都要先挺过眼前这一关再说。
至于之后……那就得看那个男人能护得了她几时了。
许漾在养伤的那两天，接到了沈砚的电话，他让她陪他去机场，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