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不大，两人同在的话，显得有些拥挤。
许漾看了他一眼后，便走了出去。
等沈砚端着水果拼盘走出时，许漾正坐在蒲团坐垫上，坐姿有些不太正确地低着头，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神色专注。
沈砚放下了水果拼盘，看了看她。
她正在设计小梅瓶。
沈砚知道她是有绘画功底的，但没想到她还懂得设计。
这小姑娘宛如宝藏般，深挖下去，惊喜不断。
沈砚：“怎么不请人来做。”
画这些东西，伤神伤眼睛。
许漾头也没抬地道，“我们只是小公司，能自己做的事，没必要请人。”
她能应付得过来。
从沈砚的这个角度，许漾垂着眼，模样认真，那白皙的脖颈在灯光下，有些刺眼。
她全身投入工作的样子，有种迷惑人心的魅力。
沈砚也没打扰她，就这么坐在她旁边，偶尔给她投喂点水果。
他递什么，许漾就吃什么，乖巧得要命。
沈砚也发现了这点，给她吃了她不怎么喜欢的苹果。
许漾张嘴咬住，咀嚼着，咽了下去。
沈砚眉眼上扬，再次将一小块西瓜递到了她的面前。
就在许漾快要咬到的时候，男人缓缓地收回了动作。
许漾眼睛还在图纸上，身子却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跟随着那块小西瓜。
直至沈砚一个低头，她准确无误地吻住了他的唇。
许漾：“……”
沈砚的眉眼都染上了笑意，在她的唇上宛如小鸡啄米般，很是稀罕地亲了一下又一下。
在许漾快要炸毛的时候，他将那一小块西瓜喂给了她，顺毛，“真乖。”
许漾转过头，将那西瓜咬得“咯咯”响。
她画得专注，就连沈砚什么时候出去，都不知道。
男人再进来时，手里多了一个保温杯。
许漾还维持着那个坐姿，低头描画着。
沈砚往厨房走去，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个碗走了出来，碗里还有一根吸管。
他将吸管递到许漾的嘴里，“喝点水。”
“……”
许漾抬头望向他，那双清澈的眼里有着复杂的情绪，无声胜有声。
她是专注，但不是没味觉，不是瞎了。
那么大的一碗中药，她想看不到都难。
沈砚被戳穿了也不见丝毫的心虚，伸手将她的画本收了起来，“这时候孔叔改良后的，你尝尝。”
许漾满脸的抗拒，板着小脸道，“我不喝。”
沈砚这一次直接抛出了诱饵，“你喝完，我可以把有关于李秀禾最新的消息告诉你。”
许漾：“……”
不得不说，沈砚提出的诱惑太大了，许漾根本抵抗不了。
她看了眼那黑不溜秋的中药，无意思地吞咽了下口水，眉头紧皱得像是打了个死结般。
沈砚看着她这模样，又心疼又觉得好笑，“我帮你？”
许漾看了他一眼。
他要怎么帮？
帮她喝吗？
男人抬了抬手，将那碗中药放在了嘴边。
在许漾惊讶的表情下，喝了一口。
“……”
他还真的帮她喝了？！
许漾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的时候，沈砚便掐住了她的下颚，吻住了她的唇，将嘴里的中药灌进了她的口中。
“唔——”
许漾反应过来后，瞪大着双眼，双手拍打着他的胸口，想要将他推开。
沈砚紧紧用一只手便桎梏住了她，直至她咽下了嘴里的中药，男人这才松开了她。
许漾被松开后，捂着嘴，随时一副快要吐出来的样子。
沈砚将一个蜜饯递到了她的嘴边，许漾张嘴咬住，缓了好久都没缓过来。
就在沈砚准备如法炮制继续喂她时，许漾连忙捂住嘴，含糊不清的道，“我自己喝。”
他这不叫帮她，他这是在凌迟她。
她一鼓作气喝完，还没那么难受。沈砚问她，“真的不用我帮忙？”
语气里似乎还带着那么一点失望。
许漾憋着一口气，从他的手里接过了那碗中药。
她喝完那碗药时，双眼都变得无神了。
沈砚直接拿出了一罐的蜜饯。
许漾连续吃了四五颗，这才感觉好受些。
沈砚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那干脆利落的做事风格都变了，买着关子道，“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许漾：“好消息。”
她现在已经很苦了。
沈砚：“李秀禾前几天周回京城了。”
许漾眨了眨眼，“那坏消息呢？”
沈砚薄唇轻启，“她只在京城待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她回京城时，没有人知道，还是因为去了墓园后，这才被爆出来的。
只是许漾回想起，李秀禾的丈夫的死忌，是在冬天。
也有可能是因为不想引起注意，这才提前去的。
沈砚：“除了去墓园，她还去了一个地方。”
许漾竖着耳朵等待着他的下文。
有关于李秀禾的事，她必须要做足充分的准备。
任何消息于她而言，都是有用的。
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
沈砚却说，“现在已经很晚了，店也关门了。我们明日再过去。”
许漾：“……”
他这是提前预告？‘未完待续，明日解答’？
她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沈砚直视着她的目光。
没办法，哄小姑娘喝个药，比谈生意要难多了。
他脑细胞都死了不少。
不久后，沈砚被人推了出来。
许漾站在门口，微笑，“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晚安。”
而后往后退了一步，“砰——”的一声。
“……”
看着大门在他面前被重重合上，沈砚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这是……被赶出来了？
沈砚扶额。
再望向那扇紧闭的门时，双眼亮地居心叵测。
小姑娘这脾气……还真对他口味！
沈砚顺手将那几袋垃圾都带走了。
走到楼下时，他将那几个袋子往垃圾桶一扔，干净利落。
他走到了车身旁，也不着急开车，就这么倚着车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
男人嘴里叼着烟，低着头，一只手虚拢着，另一只手按了下打火机，香烟被点烟。
他深吸了一口烟，这才抬起头缓缓吐出，撩起了一片迷雾。
沈砚目光望着的是五楼那开着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