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沈砚连头都不曾抬起，闷声抽了两根烟，点点星火在指尖明明灭灭。
他手指一弹，烟灰掉落，剩下的半截香烟被捻灭了。
沈砚站起身。
林睿注意到他的动作，问道，“你要去哪儿？”
深渊薄唇一掀，“回家，睡觉。”
林睿：“现在才几点？睡什么睡，起来嗨。”
他们这群人玩到通宵是常事，大部分都是颠倒作息的。
“诶！”林睿忽然有些激动的喊了一声，“你快看，那个——”
他指了指舞台上的其中一个女人，“像不像……”
未说出口的话，不言而喻。
他死死地盯着舞台上的那抹俏影，在她转身的时候，林睿没忍住道，“卧槽，太像了！不会是她的同胞姐妹吧。”
面纱遮住了那张脸，看不清。
但单从身影来看，八分像。
沈砚撩了撩眼皮子，眼里笼着一片夜雾，声音清冷，“你眼瞎？”
“我……”林睿想要反驳，余光忽然瞥见了一张脸，声音戛然而止，瞳孔震动。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玄幻般的道，“你看，那个像吗？”
许漾怎么会在这里？
当看清与她同桌的男人时，林睿瞄了沈砚一眼，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沈砚站在那里，那点微弱的情绪变化，估计拿显微镜都不一定能看清。
这叫什么，孽缘吗？
许漾坐的这个位置偏角落，前面有两桌人挡着，但那两桌子人不知何时走了。
从他们的这个角度望去，可以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此时两人的桌面上堆了好几个空酒瓶，李原还在往许漾的酒杯里倒酒。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意图。
啧。
这李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下三滥。
林睿抱着手臂，开始看戏。
若李原真的把许漾灌醉了，沈砚会出手吗？
叔侄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
这想想，都让人觉得兴奋呢。
李原也没想到许漾的酒量会这么好。
一杯又一杯的灌下去，他此刻都感觉到有些醉了。
反观许漾，除了脸有些红之外，双眼清澈，意识清醒，丝毫没有醉的迹象。
他忍了忍，没忍住开口问道，“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好。”
许漾一脸的无辜，“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生的。”
李原对她的那点心思，她很清楚。
她不排斥跟李原订婚，但至于更进一步的身体接触，她是抗拒的。
她嫌脏。
“那我们今天就喝个痛快！”
李原贼心不死，打定了主意，今晚要将许漾灌酒，好办事。
他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许漾微微一笑，“好啊。”
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许漾面不改色。
反观李原，快要喝趴下了，眼神涣散，就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漾……漾，我、我喜欢你……”
许漾那双眼平静如水，不为所动。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目睹了全过程的林睿，忍不住惊叹了一声，“我去！小菩萨这么猛啊！”
就他所了解到的，李原的酒量并不差。
但跟许漾相比，都不够看的。
沈砚眉头皱起，嘴角紧抿，眼眸越沉越深。
什么小菩萨，分明就是个小酒鬼。
许漾今晚也是心血来潮想要喝酒，将李原喝倒后，她依旧拿着酒杯，一口一口喝着。
喝了酒后，眉梢染上了艳色，嘴唇嫣红，双眸流转之间，媚眼如丝。
跟往日相比，此刻的她多了几分娇媚，更能勾起男人的欲望。
李原喝醉了也不老实，那只手时不时地往许漾的方向摸去，分明就是想占便宜。
嘴里喊着，“漾漾，漾漾，我好想你。”
“漾漾——漾漾——”
许漾被扰得有些不耐烦了，眉心微拢。
她撬开了两瓶酒，放在了李原的面前，“不是说喜欢我吗？那就喝。”
李原此刻酒精上头，脑子根本转不动了。
许漾说什么，他就照做。
对嘴吹了一瓶酒后，李原往桌子上一趴，彻底没了动静。
耳朵终于清净了，许漾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她的酒量很好，她一直都知道的。
可今晚，她忽然想喝醉。
包间里，林睿的目光在许漾和沈砚之间来回流转。
他怎么觉得，刚刚的那副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小菩萨的某些行径和某人的，很相似啊。
林睿忽然很好奇，“小菩萨和你相比，谁的酒量更胜一筹？”
至今没人摸出沈砚酒量的底在哪儿。
而许漾现在这模样，再喝趴一个他，都不成问题。
沈砚声音沉了沉，“送她回去。”
林睿不确信地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沈砚凉凉地睨了他一眼，语气都有些不耐烦了，“这个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林睿开始出馊主意，“要不，我把你那个小侄儿抬走，你俩坐下来慢慢喝，慢慢谈？”
他算是看出来了，沈砚嘴上放着狠话，实际呢，还关心着呢。
男人颌线绷得冷峻，眉眼生硬，“我跟她没什么好谈的。”
林睿：“……”
哟，这又成没什么好谈的了？
大厅忽然传来了吵闹声。
他们见许漾一个人在喝酒，几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相互搀扶着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黄毛的男人朝着许漾吹了吹口哨，“哟，美女，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哥几个陪你喝点啊？”
全然将趴在桌上的李原当成了透明人。
看见许漾被骚扰了，林睿转头，刚张嘴，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只见一个影子从眼前闪过。
“嘿——”
眨眼的功夫，林睿看着已经离开包厢的那道身影，若有所思。
沈砚下来的时候，许漾已经被那几个男人团团围住，嘴里说着些不干净的话。
周遭没一个人敢上前帮忙的。
男人眼睫轻垂，像是突然变了天，阴霾迅速在他眼中汇聚，压过了任何光亮，眼底阴沉得可怕。
许漾站在那里，眉头紧拧，却不慌张。
在衡量着哪个方案的可行性最大。
从周遭人的反应来看，这几个人可能有些来头。
酒吧里的人都不想得罪他们。
但若这件事闹大了，负责人不会袖手旁观的。
许漾垂眸，拿起了一个空酒瓶子，正当她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一道颀长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将她护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