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再给他打电话的话，不合适。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说出口了。
沈砚神色冷峻，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像是一头冷怒的狮子，声音似是从齿缝间挤出来般，一字一沉，“什么叫我们已经结束了？”
许漾与他对视，不明白他的怒意从何而来。
她以为，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戳破的，体面一点。
沈砚的瞳眸阴沉，泛着点血丝，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所以，我是被单方面结束了，没有任何的知情权？”
许漾：“……”
虽然觉得他这话说得不对，但许漾一时之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沈砚的舌尖抵着腮帮子，刮了一圈，最后颌关咬住，沉沉磨牙。
对视上她那无辜的眼神，沈砚怒极反笑。
小姑娘折磨起他，还真是一套又一套的。
沈砚揉了揉太阳穴，声线毫无起伏，“说说，我什么时候被判的死刑。”
他倒想看下，他到底做了什么。
许漾：“……”
他这个算什么？先发制人吗？
许漾坐在那里，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沈砚见她不说话，又换了一个问法，“我们什么时候结束的？这个我总归有知情权了吧。”
大概过了一分钟之久，许漾抬头，一字一字的道，“沈砚，我不做小三。”
她有自己的底线。
在寺庙的时候，她是确定了他是单身的状态，所以才和他滚上床的。
如今，他有了其他的女人，她对雌争，不感兴趣。
生意上的事，没了沈砚的帮助，确实会困难点。但是这些，只需要时间就可以克服的。
她原本的计划里就没有他，现下只不过是回归正常轨迹罢了。
“谁他m——”沈砚吐口而出的脏话硬生生地止住了，声音无比僵硬的道，“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了？什么小三！？老子是清清白白跟了你的！老子只有你！”
沈砚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声的。
许漾被他这一声吼得有点懵了。
脑子里的思绪好像彻底乱了套。
许漾张了张嘴，“我……”
沈砚：“你亲眼见到过我跟其他女人抱在一起了？”
许漾有些木木地摇头，“没。”
沈砚：“见到我们接吻了？”
许漾摇头，“没。”
沈砚：“见到我们去开房了？”
许漾继续摇头，“没。”
沈砚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牙再咬牙，那张脸绷得紧紧的，连血管青筋都清晰可见，拼命压制住咬死她的冲动，“那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老子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哪一句听进去了？”
沈砚说完后，一把将床上的空调被盖在了她的脸上。
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想要弄死她。
她就是来克他的！
被迫陷入黑暗的许漾：“……”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脑子也上演了高速运转。
她判定沈砚和裴喻舒的事，好像真的没有任何的依据可言，全是先入为主的主观意识。
经由沈砚这么一说，她终于明白自己忽略了些什么。
她好像，真的误会他了。
忽然，许漾的心跳了下。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的位置，想要辨别些什么。
沈砚见她一直没有动静，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一把又掀开了被子。
他怕时间长了，她幽闭恐惧症会犯。
一看到许漾那副茫然的样儿，沈砚气又不打一处来。
沈砚索性别开了脸，眼不见为净。
许漾看着他一脸的隐忍又克制，还是先开口了，“你和裴喻舒，是什么关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立场问出这句话的。
但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她并不是一个内耗的人，有疑问，她会问出口的。
沈砚此刻还在气头上，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他冷哼了一声，却也不忘答话，“朋友，普通朋友！”
最后那四个字，他几乎是逐字逐字说出来的。
许漾点了点头，“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沈砚说的话，她是信的。
沈砚抿了抿唇，也没说话。
室内一片寂静，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许漾知道，这次的事，是她的问题。
既然他和裴喻舒只是普通朋友，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存在结束这么一说。
对于沈砚这个大腿，许漾一直抱有的态度就是不抱白不抱。
她看了他一眼。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要怎么把他哄好。
他这次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
许漾不由得舔了舔唇，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的方案。
气氛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许漾伸手去勾了勾他的指尖。
沈砚的身子猛地一僵，他想要甩开她的手，却怕动作太大了，把她摔了。
只能僵硬地撤回了自己的手，背在了身后，不让她碰。
他此刻浑身上下都写着四个大字——哄不好了。
他掏心掏肺地对她，她倒好，一点风吹草动，她就直接甩下他，连夜买站票跑了。
这一次，他非得要让她长长记性。
许漾见他这样子，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酸酸涩涩的，又觉得有点好笑。
他是京城太子爷，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此刻却好像一匹待哄的小狼崽。
许漾伸手抓了下他的衣角，引起他的注意后，开始低声道歉，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这次的事，是我不对。”
许漾这人，能屈能伸，关键时刻也能服软示弱。
在为人处事上，没有任何人教她，都是她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换句话而言，挨打多了，也就学会了扮乖。
“……”
沈砚薄唇紧抿，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将衣角抽回。
许漾再接再厉，小幅度地晃了晃他的衣角，“沈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这一声“沈哥哥”，硬生生地将男人的怒火值消灭了大半。
沈砚那紧绷的弧度有了龟裂的痕迹。
许漾咬了咬唇，趁着他不防备，凑了过去，在他的脸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吧唧”的一声。
而后又立马撤了回去。
根本没有给男人反应的机会。
这一下，沈砚彻底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