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顾慎之开口说道。
门口一个清秀的女人，站在那里。她的眉头紧皱，像是碰到了什么不解的难题。
脸色惨白。
整个人的状态，差到了极点。
“是不是你把卿卿给藏起来了。”
吴桐一进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对于这一点，顾慎之也没有任何的隐瞒。
“她和我在一起。”
“她根本就不愿意的！”吴桐忍不住说道。
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好不容易看到言卿开心快乐的样子。可是，顾慎之又一次，打破了这样的平静。
顾慎之的眉眼冷淡。
“吴小姐，如果你进来，只是为了说这些。那你可以走了。”顾慎之淡淡说道，显然是已经下了逐客令。
他之所以愿意和吴桐见面，仅仅是因为，她是言卿最好的朋友。
“顾慎之，你到底知不知道，卿卿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可以给她所有的一切。”
“她要的，是离开你。”吴桐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不假思索地说道。
等到这句话，说出了口，吴桐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到底是说了些什么。
她下意识地看着面前男人的神色。
他脸上的神情，和过去没有半点儿不同。像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一切。
“出去。”
顾慎之的声音很冷。
让人觉得心头，也泛上了些许的寒意。
“你…”
顾慎之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就有女人进来，把吴桐给带了出去。
门彻底地合上了。
在最后的瞬间，吴桐看到了男人似乎是垂下眼，看着什么。
眼神痴狂。
顾慎之比谁都清楚，言卿想要离开他。
可是，他怎么能够同意呢？
言卿啊，是他的命。
*
办公室的灯，一直亮到了晚上11点。
助理进来敲了敲门：“顾总，已经晚上11点了。”
顾慎之淡淡地点了点头。
起身，朝着外头走去。
助理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顾总让他在十一点叫他，但是依旧没有多说什么。
办公室里头，灯火通明。
他们最近赶项目，加班到凌晨一二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叮咚一声。
电梯来了。
顾慎之驱车，朝着那个方向开去。
经过一条街的时候，看到了街道上，有卖糖葫芦的。
“麻烦给我两串糖葫芦。”
守着小摊子的老人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了面前的男人。
昏黄的光线。
打在男人的侧脸上。
他的眉眼精致。
*
楼下的灯，并不是很好。
时明时暗。
隔音，并不是很好。
顾慎之甚至能够听到，房间里头，传出了夫妻吵闹的声音。
他面无表情地朝着楼上走去。
房子是老小区，没有楼梯。
只能自己往上爬。
哒哒哒。
哒哒哒。
楼道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
“少爷，您来了。”
周战开口说道。
顾慎之点了点头：“她还在房间里头吗？”
“少夫人吃了晚饭以后，就再也没出来。”
顾慎之应了一声，转身，正打算朝着房间里头走去。
冷不丁的，他听到了周战又说了一句话。
“少爷，今天那几位少爷，有打电话过来。他们的意思，似乎是想要替您庆祝生日。”
顾慎之的步子一顿，又抬起眼，朝着房间里头走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11点28分。
他打开了房门。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发呆的言卿。
看到顾慎之过来了，她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眼。
顾慎之走近了些许，他手里头拿着糖葫芦，走到了言卿的面前。
把糖葫芦，递给了她。
“卿卿，这是你喜欢吃的糖葫芦。我看到了，就顺便买上了。”
“什么时候放我走？”
言卿没有接过糖葫芦，只是这么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顾慎之的手指，僵持在了半空中。
他也不觉得尴尬，收回了手。
“这么晚了，你该睡了。”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言卿又开口说了一遍：“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离开？”
顾慎之坐到了言卿的身边，拿了糖葫芦，拆了包装。
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味道。
他并不明白，为什么卿卿会喜欢吃这样口味的东西。但是也不妨碍他知道这件事情。
他顿了顿。
“你会一直留下我的身边。”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不会放言卿离开。
“我们像一年前这样，不是很好吗？”
言卿开口说道。
很好。
听到了言卿说的话，顾慎之有些想笑。终究还是笑不出来。
他想说，到底什么才是很好。
和他这样，痴痴傻傻地等着一个人回来，叫做很好吗？
每当在路上，看到有相似的人，顾慎之就会停下脚步。
想要上去看看，面前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言卿。
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都不是她。
在言卿离开他的那一年里头。
刚开始的一个多月，顾慎之总是会整夜整夜的做梦。
而梦里头的画面，就是他出差之前的画面重现。
在他的梦里，他一次又一次地看着自己。
失去了她。
醒来的时候，顾慎之的心里头，甚至有了万念俱灰的感觉。
他害怕，害怕他终其一生，都没有办法等到言卿回来。
现在卿卿在告诉他，像一年前那样，不是很好吗？
这何其可笑。
顾慎之的唇角，牵动了一下。
“你走以后，我常常在梦里头，重复着那天的场景。可每一次，都改变不了。我沿着你有过的路，一遍遍地走。让人在世界各地，寻找你的下落。”
言卿抿了抿唇角。
“我怕，我怕我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言卿说不出话来。
“卿卿，哪怕是这样，你也觉得很好吗？”
顾慎之的声音很低。
言卿的心脏，久违的抽痛了一下。
她张了张口，刚想要说些什么。
唇角一凉。
带着酸酸甜甜的糖渣。
她即将出口的话，都被堵住了。
言卿睁开了眼。
她看着男人那张漂亮的无可挑剔的脸蛋。
长而纤的睫毛，打在男人的眼睑上方。
往下，是淡粉色的泪痣。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原本沉浸在这个吻里头的顾慎之，猛得睁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