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把自己当成一个木头桩子，完全不敢动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
言卿终于没忍住，问出声来：“你…还好吗？”
顾慎之没有说话，光是听到身边他粗重的喘息声，言卿就知道，估计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抿了抿唇角，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言卿只能尽量地把自己往角落里头缩，争取不让自己碰到顾慎之，似乎只要这样，就可以让顾慎之的欲望，消退些了。
寂静的夜晚，只有男人在耳旁，低低的喘息声。
他似乎很难受，喘息声在这时候更加的剧烈。
呼哧，呼哧。
他靠着她的肩膀，有热气喷在言卿的耳边。
言卿抿了抿唇角，眼睫颤抖的厉害，尽量朝着角落里头靠去。
她察觉到男人靠着她的身体，僵硬着无法动弹。
“卿卿。”男人在低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和平日里头没有半点相同。
和着他的喘息声，低沉又沙哑。
像是仙人染上了凡尘的喜怒哀乐。
言卿轻嗯了一声，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听到身后的男人接着说道：“帮帮我。”
“什…什么…”言卿僵硬着身体，浑身都不敢动弹。
男人的手已经抓住了言卿的手腕，声音带着几分喘：“帮帮我，卿卿。”
言卿沉默着没有出声，半晌，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带着点儿僵硬。
“怎…怎么帮？”言卿抿了抿唇角，呼吸一窒。
忽然，眼前一转。
两个人的位置调换了。
由于这样子的姿势，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的近。
明明知道，男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她脸上的任何神色。
可是言卿还是紧张了起来，在顾慎之没有看到的地方，她的脸都红透了。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
明明，房间里头一片黑暗。
就是由于这样子的寂静，从男人身上传过来的热度，更加的明显。
言卿根本就看不清楚男人脸上的表情，可是依旧觉得自己内心的情绪无比的紧张。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似乎下一秒就要从她的胸腔里头跳动出来。
那声音，实在是太大了，言卿甚至害怕就这样被顾慎之给听到了。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写什么。
言卿根本就没有办法理顺，自己心里头想的，到底是什么。她甚至根本就没有办法明白，自己这样的情绪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在黑暗里头，言卿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只有这样，就可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样子，自己就可以不去想自己现在心里头莫名的情绪。
空气中，似乎也胶着着什么粘腻的东西。
徒增了几分暧昧的气氛。
在黑暗里头视物，对于顾慎之来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在黑暗里头，言卿脖颈处的莹白更加的明显。像是在闪着光。
顾慎之看到了言卿微微颤抖的眼睫，似是展翅欲飞的蝶，漂亮极了。
空气中，都有她身上的香味。
芬香惑人。
顾慎之明白，自己所有的自控力，在碰到言卿的时候，早就不复存在了。
他向来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只有在碰到言卿的时候，才会产生这种欲望。
在没有碰到言卿之前，顾慎之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一个自制力这么差的人。似乎他所有的自制力，在碰到言卿的一瞬间，全部都消失不见。
顾慎之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一个人，恰好长在他心里头最柔软的地方。女人身上的每一处，都是他爱极了的模样。
要是之前，有人告诉顾慎之。有朝一日，他会这么爱一个女人，顾慎之一定会嗤之以鼻。在他年少的岁月时，他从来都没有对一个女人心动过，过得就像是一个苦行僧。
他自己孤身处在一个世界里头，同时也拒绝旁边去靠近他的世界。入眼可及，只有漫无天际的黑暗。
顾慎之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竟会让那个一个女人，进入他的世界。他的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全部都为这样一个女人打开。
顾慎之一直以为，他的心是冷的，像是石头那般。所以，哪怕是碰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顾慎之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他的童年，和很多人都不一样。他的童年，是住在半山腰的别墅上。同他的母亲一样，那个昔日里头，高高在上的女人。
却为了一个男人，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日复一日的，守在原地等候着那个男人回来。可她却不明白。
这个世界上，她什么都可以得到。只除了那个男人的心，可他的母亲不明白。以至于在剩下的岁月里头，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剩下的，只有一片的麻木。
那个女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母亲，顾慎之活着的价值，仅仅是为了让那个男人过来。
何其悲哀。
顾慎之的血是冷的，心是冷的。
可如今却是完全不同了，他想要面前的女人。
发了疯的想要。
*
当言卿睁开眼的时候，顾慎之早就不在卧室里头了。
她始终记得，昨天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言卿的脸，就不自觉地红了。
昨天晚上的画面，一桢桢，都浮现在脑海里头。
那种灼热的触感，似乎还残存在手心上，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人忽略。
她甚至还记得手心里头那种粘腻的感觉。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言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再继续想下去。
钟文觉得今天顾总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
他素来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眼睛里头，半点旁人的身影都进不去。
今天，难得的，男人原本清冷的眉眼，都柔化了些许。
配上眼睑下方的那点泪痣，多了几分魅惑的感觉。
魅惑…钟文一噎，差点被自己心里头的想法给呛住。
“钟文。”
“顾总有何吩咐。”
“这几天的花，不要忘记了。”男人扫了他一眼，眉眼冷淡。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顾慎之勾唇一笑。原本冷淡的眉眼，在这一刻，也变得生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