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你回来啦。」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把我吓得浑身鸡皮疙瘩竖起。
「谁？！」我跳着转过身去，一个干瘪的老太太映入眼帘，她眯着眼睛看我，那略有恐怖的、满是皱纹的脸上因为开心而舒展开，显得更加的毛骨悚然。
是人，我松了一口气。我调整了呼吸。
「阿婆，我不是姜妍，我是她的同学。」
我敢确定这个老太太一定是姜妍的奶奶，因为她们在某些地方出奇的相像。
那老太太只是看着我，没有说话。她像一个硬邦邦早已死去的空树干，良久，她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孩子，是奶奶认错人了。」
「但是我真的亲眼看见，妍妍她不止一次的回来了，就在这里。」
她的一番话让我更加害怕，我强扯起一个笑容安慰她：「奶奶，您要想开一点，这样姜妍也会替您感到开心的。」
那老太太没有说话，仍旧是盯着我，我更害怕了。
趁她不注意，我一溜烟的跑了，心想一定要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是那个老太太居然留下了眼泪，逃跑之际，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冲着我的方向，嘴里念念有词。
那口型就好像在说：「你就是妍妍。」
不知为何，我竟也被她感染，流下了眼泪。
我一口气跑离医院，我也不想去看医生了，立刻坐上车回到学校。
即使学校有姜妍的灵魂，但我没有伤害过她，她铁定也不会伤害我。
我在校门口的小卖部胡乱买了几张便宜的创可贴回去跟老师交差，正好碰见王冉的家长来学校接她。
她虚弱的坐在轮椅上，仿佛丢了魂，没有以往那嚣张跋扈的气息，我小心的贴上去，唤了她一声：「冉姐。」
我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记得我，我很想问问她，昨晚到底看见了什么，又为什么会跑来敲我的寝室门，喊姜妍的名字。
王冉有气无力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但她见了我后，她的表情突然痛苦的扭曲起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充斥在我的大脑里，久久不能散去。
「姜妍！你别杀我！」
她疯狂的在轮椅上挣扎着，谁也没预料到她会突然发狂，那猛力把轮椅弄翻，她还在地上爬着，哭喊着。
「姜妍，姜妍，我错了，你别杀我。。。。。。」
我愕然。
06。
我有那么像姜妍吗？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去回想姜妍活着时候的样子。
但我实在是想不起来，现在我的记忆里，除了那张照片的脸，就是频谱上她的脸。
「姜妍是没有刘海的，而且她也不带眼镜。。。。。。」
正从这些外在因素认真比较着，我突然发现，我的眼镜镜片上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有一道细微的裂痕。
我摘下来仔细看了看，那裂痕似乎已经很久了，上面都粘上了擦不掉的灰尘。
我感觉视线明朗起来，没有丝毫的沮丧。
看来过段时间我又可以借换眼镜的名义请假出去溜一圈了。
最后一节课我没上，因为老师让我去宿舍调寝室，被王冉那么一闹，我终于也可以如愿以偿的离开那个恐怖的地方了。
打包被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对面姜妍的床铺。她的大部分行李已经被校方送回去了，只有学校送的被褥还在。它单薄的孤零零的平铺着，上面还有一只小兔玩偶。
我隐约记得那是姜妍最喜欢的玩偶。
它可能不知道，它再也等不回她的主人了。
一时的怜悯之心作祟，我完全忘了这两天的折磨。
我着了魔一样的爬到她的床上，想把那玩偶小兔也一并带走。
不知是在墓地里姜妍的墓让我感觉悲伤，还是她那已经疯癫的奶奶给我一种心酸之情。
我碰到她的被褥时，居然摸到那底下有什么东西硬硬的。我掀开一看，是一本日记。
简单的翻了翻，里面密密麻麻的，记录了姜妍短暂的一生。
我感觉一阵燥热。一种莫名的求知欲极起我的好奇心，趁门口没人注意，我便把那日记本连着那玩偶小兔，一起装进了我的包里。
我想知道姜妍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想知道，她的死到底和王冉有没有关系。
但是好奇心真的会害死猫，在扑面而来的强大真相面前，我竟也成了这一环里的罪人。
07。
白天在教室我是不敢看的，怕被人发现问起。
晚上在新的寝室，趁着室友都睡着后，我举着手电筒，在被窝里阅读姜妍的日记。
那里面的内容我大致都记不清了，大概就是她来到这所高中所经历的一些趣事，同时也记录了一些心事。
无论怎么样都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可爱的女孩。
我又翻了一张，画风突变。
那里边不再是温馨和睦的小生活，而是一个女孩所能经历的，最不好的人生。
「我去给奶奶修她的旧手机，我早就说要给她换新的一部，但她一直不同意，不过没关系，我打工的钱马上就可以攒够了，我要给她换最好的手机！」
「修手机的那个人告诉我，这手机少了一个重要的零件，但是型号太老旧，他让我和他回家去仓库里找，我就跟他去了。。。。。。」
剩下的文字过于凌乱，而且这一页上有明显的泪痕，皱巴巴的纸上我无法辨析那些带着痛苦不堪的回忆。
「他怎么能那样做。。。。。。他怎么能那样做。。。。。。」
又翻一页，日记主人的心情并没有好转，接二连三的灾祸向她袭来，压得我都透不过气。
「马上要考试了，隔壁班的王冉让我帮她作弊，她是一中的大姐大，我们都很害怕她。。。。。。」
「冯欢告诉我，如果不帮王冉的话，就会有校外的人来揍我，还要打我的奶奶，我太害怕了，所以就同意了。。。。。。」
「。。。。。。」
姜妍的日记里出现我的名字，让我的心“咯噔”一下，我侥幸于没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我继续翻着，之后记录的都是一些琐碎，同时还有王冉时不时的恐吓，我一页页翻着。
「今天考试了。。。。。。。但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太紧张了。。。。。。。」
「我被监考老师发现了，她没收了我借来的手机，发现了我是在给王冉传消息，我们都被带到办公室记了处分。。。。。。」
「离开办公室，我看见王冉的眼神了，她说我一定是故意的，她不会让我活着上完高中」
「我完了。。。。。。她一定会杀了我的。。。。。。她之前就这么做过。。。。。。」
这些事情就像突然进入我的回忆一样，我猛然想起，上学期的确是有这样的一件事，因为那次考试是省级联考，有很多上面下来视察的领导，闹的很难看。
「那个手机店的男人来学校找我了，他给我一个新手机，警告我不许报警。。。。。。我根本就不可能去报警。。。。。。我害怕。。。。。。我好害怕，谁能来救救我。。。。。。」
「今天放假了，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但是冯欢约我去天台上，这一定是王冉的主意。。。。。。」
「她想杀了我，我不能死，我还有奶奶，我不能死！」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感觉脑内有火车轰隆隆的驶过，无数的回忆涌入我的头颅，周围唰唰的声音，伴随着我的脸色一起惨白下来。
姜妍临死前，是我和她见了最后一面！
我死死的闭着眼睛，咬着牙。但我却想不起来，那天我到底为什么约她上天台。
但是毋庸置疑，我和她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所以姜妍的死，是我造成的？！
放在我旁边的手机突然自己亮了，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彻底的恐慌起来。
那手机，竟面对这空气，显示人脸解锁成功！
08。
我颤抖的看着那弹出的消息界面，又是姜妍发来的。
「冯欢。。。。。。你在哪里呀。。。。。。」
「为什么你不在寝室？」
我心里升上来一股莫名的冷意，一阵酥麻从我脚趾一直到头颅，我竭力的去想那天在天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拿起手机，想给姜妍发消息，但是她的消息更快的弹了出来。
「冯欢，我的玩偶小兔呢？」
我猛然间抬起头，那兔子正摆在我的床头，它红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它明明没有嘴，却在手电筒的光和黑暗的空间里咧出一条长长的渗笑来。
「啊啊啊啊！！！」
我的尖叫声吵醒了室友，她们不耐烦的从床上爬起，搜索着声音来源，然后不约而同看着我的床铺，气势汹汹的大喊：「冯欢，你大晚上发什么疯！」
寝室的电灯被打开，刺眼的光让我从那段黑暗恐怖的环境里清醒过来，我看着床下活生生的人，啕嚎大哭起来。
第二天，老师听说我半夜被吓醒的事就早早赶来。
她以为是前天晚上和昨天上午王冉的发疯让我做了噩梦，都在办公室里安慰我。我抽咽着，却不敢和老师提昨天的一切。
我怕姜妍的死跟我有关系，我不想坐牢。
老师见我情绪不好，就想给我一天假期。
「不如就让你们院长来接你，让她带你好好去散散心。」
一直忘了介绍，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因为成绩优异，学校免去了我的学费，让我在这里好好学习。
我一想到院长那冷冰冰的脸和手中带钉子的木棍，连忙摇头。
「不用了老师，我缓缓就好了。」
回到班级，班里的同学正热烈的讨论着什么。
「隔壁那个手机店的老板，被警察抓走了哎！」
「刚刚那警车声听见没有，就是抓他的。」
「听说，她猥亵了好多女生。。。。。。」
「是一个记者收到了一条匿名举报，有人拍下了视频，他才落网的。那个人，是真英雄啊！」
一股无法言状的恐惧感迅速在我体内散开。
是姜妍，一定是姜妍！
第一个是王冉，第二个是手机店老板，第三个就是我了！
「喂，冯欢，你在发什么呆啊？」
「你别担心王冉啦，她已经进了疯人院，再也不能欺负你了。」
「王冉欺负我？」
这一次，轮到我愣住了。
「你是被吓傻了吗？她霸凌你整整一年了，现在她走了，就没人会在威胁你给她当跟班了。」
我好像失忆了，忘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而我也实在想不起来，只有在某个特定的场合里，痛苦才能激发起我那段悲惨的时光。
我上课时偷跑到厕所，只为了证明一件事。
姜妍日记里提到过新手机，而我的苹果12，我却忘了到底是从哪来。。。。。。
我打开设置，找到了人脸识别系统，而那上面明明白白的，一共有两个人脸的名字。
第一个是一个男人的名字，这应该就是手机店老板。而第二个人名，赫然写着姜妍！
所以，是在天台上发生了什么，而我霸占了她的手机。
我为了抢她的手机，不小心把她推下了楼！
所以，是我杀了她！
这个诡异的真相一直盘旋在我的脑子里，久久不能散去。
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09。
我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
如果这是姜妍的手机，那么给我和王冉发消息的人是谁？
我颤抖着，打开了QQ，长按左上角的小头像，弹出来的框框上，登录历史有姜妍的QQ。
我登上她的账号，那熟悉的界面上只有两个联系人，我和王冉。
这是发出恐怖留言的第一人称，那聊天记录赫然摆在那里，我打开和王冉的聊天记录。
「王冉，你还记得我吗？」
「王冉，你在哪啊？」
「王冉，我来找你了。」
良久，我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而我的身体，已经条件反射的在发抖。
我颤抖的在设置里找到曾经登过这个QQ的设备，迄今为止，最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那界面干干净净的，上面显示，只有本机登录过姜妍的这个QQ！
如果那些消息都是从本机上发出去的话。。。。。。
那么姜妍的鬼魂，一直在这部手机里！
我慌忙的把它关机，漆黑下来的屏幕映出我可怖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面又多了几道伤痕。
王冉的疯，老板的被捕，然后就是我的死。。。。。。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让我流下了眼泪。
姜妍，是我对不起你在前，但是可怜可怜我，我不想死。。。。。。
10。
我没有继续上课，而是去跟老师请假，说我要换眼镜。
老师看见我带着口罩，脸色苍白，她有些担心的，从她自己的钱包里抽了二百块钱给我。
「路上小心。」她说。
但是那句话在我的耳朵里，却变成了「一路走好。」
我沉默的走在路上，没有打车。因为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这个世界了，用不了多久，姜妍就会找到我，让我去陪她。
我买了一束鲜花，无精打采的向墓地的方向走去。
找到了姜妍的墓，我把一束鲜花和关机了的手机放在石碑上。
「姜妍，你的东西我还给你，我的命，你可不可以还给我。。。。。。」
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吹的树沙沙作响，它们组成的声音好像在告诉我：「姜妍被你杀了，凭什么你不去死！」
我告别了姜妍的墓，摸着兜里的二百块钱。
既然要死，那就死的整洁一点。
学校我是不会回去了，我不想死在那里，让院长给我收尸，她铁定会说：「这个死妮子，死了也不让我消停。」
我就这样往前走，第一家就是眼镜店。看来换眼镜是我最终的宿命。
店员是一个女人，她面无表情的招待了我。
「镜片碎了，换个镜片。」
那女人抬头看了我一眼。
「坐那机器上吧。」
我把脸搭在验光机上，那里边的红色小房子忽近忽远，模糊又清晰。迷茫之中我好像看见了姜妍的脸，她带着一种诡异离奇的笑。
「来陪我吧，冯欢。」
「测好了，下来吧。」
那女人盯着机器上的数据，突然“咦”了一声，她端详了一下我碎了的镜片，然后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这眼镜是你的么？」她冷不丁的一问，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是我的。」我老实的回答她，但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颠覆了我所有的认知。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根本一点也不近视，这眼镜得有300多度，你带着不晕吗？！」
我不近视？
我脑内瞬间被各种各样的经历充斥在一起，那些细节碎片纷纷向我袭来，一时间我竟无法接受，直直的愣在原地。
「你就是妍妍。」
「姜妍！你别杀我！」
姜妍不带眼镜，因为她根本不近视。
那手机里只有姜妍和老板的人脸数据。
「我不能死，我还有奶奶，我不能死！」
「我能死，我没死。。。。。。」
「姜妍没死。。。。。。」我喃喃自语着，尖叫着跑出眼镜店。
「姜妍。。。。。。我才是姜妍！」
11。
我是姜妍。
那天冯欢约我在天台见面，我很害怕，我知道那一定是王冉教唆的，因为我看见了那些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和王冉一起在校门口。
作弊被发现，王冉被记了大过，她一定会杀了我的。。。。。。
但我没想到，冯欢看见我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说：「姜妍，我们合作吧。」
我不理解，她掀起衣服，上面触目惊心的，都是烟头的烫伤，还有各种各样的青紫色的淤痕。
「这是谁干的？」我吃惊的问她，我感觉自己都要哭出来，因为她校服下的身躯，竟然是那样的瘦弱，骨头都突出来，而且浑身上下的皮肤上，竟没有一块健康的地方。
「是王冉，还有。。。。。。我们的院长。」
我跟冯欢并不熟，但是我记得开学军训时候，她悄悄跟我说的话。
「姜妍，我特别想死。」
我吓了一跳，安慰她半天，但她只是无奈的笑笑，现在我知道，她为什么对死亡有那么深的固执了。
她给我展示了一段音频，那里的声音很嘈杂，各种各种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还有惨叫，特别特别大声的惨叫。
她拿起我的手机，登录了她的QQ，把那段音频发给我，同时，还有一段视频。
「我知道你被校门口那个手机店的老板猥亵过，所以我主动去找他。。。。。。拍下了这段视频。」
「这是我想和你合作的筹码，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我，勇敢一点。」
这时我已经泣不成声，她却仍然笑着看我，就像军训时那样带着无奈：「姜妍，别哭呀。。。。。。」
「姜妍。。。。。。你不能死，那条路我代替你走。。。。。。我的路，就由你代替我走完吧。。。。。。」
我不能阻止她走向死亡，因为她那颗破碎的心早就死了，正如她对我说的这番话一样坚定。
我们互换了衣服，她把所有的事都跟我交代了一遍，我轻轻拥抱了她一下。
她坐在楼顶的围栏上，回头冲我说了一句再见，然后就像翱翔在天空的鸟，奔向了属于她的自由。
而我，擦干了眼泪，带上属于她的眼镜，转身下楼。
楼下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因此没有人看见我，更不会有人知道我和她的瓜葛，我打开手机，把她死前的一幕拍了下来。
姜妍的死很快传遍了整个学校，我看见校门口的王冉脸色大变，带着那些人灰溜溜的走了。
不合适的眼镜被人群挤掉，我立刻把它捡起来带上，还好，只是有一道轻微的裂痕。
冯欢死了。。。。。。不对，是姜妍死了。
而我要去适应，适应冯欢的人生。
12。
后续
精神科档案：
姓名：冯欢
性别：女
年龄：18
血型：O型
病例：经鉴定，该患者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于2021年9月14日进入该院治疗。住院期间，其多次逃跑未果，遂终日闭门不出，其病情有以下几处疑点。
①其多次声称丢失一部苹果12手机，手机内有重要录音。丢失地点为庆隆县县医院旁墓地姜妍的墓碑上。
②其多次竭力证明自己是姜妍，并非冯欢，并能准备说出姜妍的个人信息。
以上两条已向上级传达，希望有关部门可以介入调查
③患者的面部有多处伤痕，占据面部80%。经外科鉴定，这些伤痕并非患者自身以及意外伤害造成，其形状及力度过分诡异，遂纳入《医学未解》分类中，有待再次考究。
2021年7月15日姜妍案卷宗：
死者：姜妍
死因：高处坠落导致颅脑损伤、内脏器官破裂
死于：自杀
2021年9月30日修订此卷宗，现补充如下：
①由于精神科档案提供的有关资料，遂派遣专业人员对死者姜妍的DNA进行重新检查，发现死者并非姜妍，而是其同学冯欢。但因姜妍患有重度精神分裂症，其在校日记与其在精神病院所做日记作为参考，其内容多处与现实一致。
②县医院墓地拾到手机一部，因找寻时间过长已无法开机，经技术部修复后发现，其内存里有一条音频与暖暖福利院有直接联系，后经走访调查，发现其内部存有员工殴打孩童等暴力行为，相关人员已被拘捕。
③愿所有花朵都被善良守护，但在黎明到来之前，必须有人稍微照亮黑暗。
13。
后续
继姜妍案卷宗寄回本院后，本院特邀知名犯罪精神科专家进行鉴定，其口录如下：
唐专家：在对患者姜妍写的日记研究中，我们发现了很大的一个矛盾所在，在开篇中姜妍明确的提出“在楼下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恐惧是精神疾病最常见的现象，这很明显，是她恐惧心理在作祟，让她一直害怕的事情变成了幻想的一部分，而姜妍为什么要恐惧呢？按照她日记的自述来说，冯欢的跳楼是出自于她自己的问题，但是如果事情真是如此，姜妍所受到的恐惧并非如此之大，更何况姜妍与冯欢的关系网并不密切。再者说，在姜妍的学校日记末尾写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出于对生的渴求，或许会促使姜妍的极端，在对冯欢尸体的再次检查中，我们可以明确发现冯欢的手部有着明显的擦伤，其手臂也有很大的拉伸伤害，通过这些可以表明，冯欢的死或许并不是如姜妍在日记中所说，是自愿的，她的死很有可能是姜妍造成的，误杀是最符合一切条件的说法。最后，我本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有一件事还是要交代一下，姜妍脸上莫名出现的伤口无法从医学的角度来解释，而且就在昨天，姜妍在精神病院顶楼跳楼自杀了，在天台的地板上，她用自己的鲜血写了一行字。
「冯欢，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