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无奈地瞪了胡连一眼,低声说道:“别瞎猜,这是宫里的兰心姑娘,公主殿下派来帮我做事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胡连撇了撇嘴,显然没全信,但也识趣地没再调侃,引着两人往里走。
“行,属下不多问!对了,夜魅已经回‘方寸之间’了,临走前还特意交代,让您有事随时传信,她立马赶过来。”
方宁点点头。
他在皇宫养病时,总担心夜魅留在身边会有事情,便让她先回山庄去。
一方面是因为夜魅的真实身份总觉得不安心,另一方面,方宁是打算将方寸之间打造成自己的一个基地,必须要有可靠的人在。
方宁让人给兰心准备房屋,就让兰心先去休息,然后和胡连两人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被方宁十足的信任,胡连绝对算是其中一个,甚至因为胡连的接受程度高,很多现代的词汇都能够和胡连对话,让方宁对胡连的信任和依赖都要强于其他人。
此时两人彼此看到对方都无恙,眼角的喜悦是藏都藏不住的。
两人坐好之后,彼此之间将近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东关城倒是平安无事,主要是因为赵王周英真的信守承诺,没有让人来找指挥所的麻烦,甚至还派了太医给胡连疗伤,倒是兑现上了方宁当日立下的Flag。
而方宁也简单讲述了自己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
听到方宁在皇宫里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胡连情绪表情跟着跌宕起伏。
但是方宁并没有说出王文哲炼制福寿膏给皇帝的事情,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条了,连最信任的胡连也不能透露,只是说了王文哲是个不学无术的江湖方士番医。
等到听到方宁说皇帝限期一个月将十万两银子翻倍成二十万两,当即就傻眼了。
“啥?”
胡连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瞪圆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磕磕巴巴地问道:“十……十万两变二十万?还就一个月?陛下还给您下死命令啊!这哪儿是挣钱,这是玩命啊!”
他急得直搓手:“方总,您可别答应啊!这根本不可能做到!就算把东关城的商户都刮一遍,也凑不齐这么多银子啊!”
方宁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哈哈一笑,示意胡连坐下,语气平静。
“已经答应了,君无戏言,哪能说改就改。不过你也别慌,我已经有了安排,五万两让陈秋去赌场放贷,剩下五万两我自有用处,一个月内翻本,未必是难事。”
胡连还是满脸担忧:“可……可赌场放贷也有风险啊!万一遇到赖账的勋贵子弟,咱们也没法跟人家硬刚啊!还有那五万两做衣服,能赚几个钱?”
方宁却没再多解释,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心里有数。你这段时间先把指挥所的事打理好,尤其是东关城的商户,多留意他们的动静,有异常随时告诉我。”
胡连见方宁胸有成竹,虽仍有疑虑,却也只能点头。
“好,属下听方总的!您放心,指挥所的事我肯定盯紧了,绝不让您分心!”
“对了,胡连大哥,这些日子相信你和齐鲁沈代等人相处的不错吧?跟我说说你对他们几个人的见解。”
胡连在人情世故上也摸爬滚打了多年,看人很有一套,听到方宁这么一问,斟酌了下语言说道:“大人,沈代是老油条了,表面上对谁都客客气气,背地里总爱揣着心思,之前您不在,还想着取代您的位置。”
“齐鲁那家伙,看着尖酸油滑,像个钻营的小人,可表现出来的忠诚异乎寻常。孙大亮和石城是实打实的能干,孙大亮管缉盗手段不少,石城脑子活,市井里的小道消息没他不知道的。”
“对了,上次您第一次开庭审案子,都已经完结了,果然都如您所猜测的那样,嫌疑人已经被抓进了大牢里。”
“很好。把他们几个都叫过来我屋子里,算是开个小会儿。”
很快,胡连将东关城的主要领导层都叫了过来,聚集在了方宁的屋子里。
几个人都不清楚方宁叫过来他们做什么,多多少少有些忐忑。
方宁坐在主位上,等四人做好之后,才缓缓开口。
“诸位,我虽蒙陛下任命为东关城指挥使,但也知道,这衙门的事,离了谁都不行。孙校尉管缉盗,石校尉掌侦缉,沈同知帮着打理文书杂务,齐鲁你统管市井秩序。咱们各司其职,却又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往后东关城的安稳,还得靠大家一起扛。”
这话听得孙大亮微微点头,石城更是直着脖子应“是”。
沈代则拱手道:“大人放心,下官定当尽力辅佐,不负朝廷所托。”
只有齐鲁眼珠转了转,没急着接话,似乎在琢磨方宁这话里还有没有别的意思。
方宁话锋突然一转,语气也松快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平日里查案、巡街,没少受累,弦总绷着也不是事儿。我看今日天朗气清,不如放松放松。你们常在东关城转,知道哪家青楼的酒醇、赌场的局公道?说来听听。”
这话一出,屋子里瞬间静了。
大家显然没料到刚上任时还一副刚正模样的方宁,会突然提风月场所,这种反差感让众人感觉到有些不真实。
只有熟悉方宁的胡连微微地皱了皱眉。
方宁绝对不是那种拈花惹草的浪荡子,更不是什么烂赌鬼,这么说,显然是有其他的用意,只是自己不清楚罢了。
倒是齐鲁先反应过来,立刻凑上前,脸上堆着笑。
“大人这话可是说到点子上了。东关城最有名的青楼得数倚红楼,里面的姑娘不仅唱得好,酿的青梅酒更是绝了。赌场嘛,宝兴坊最规矩,从不坑人。您要是想去,小的这就去安排,保准让您舒坦。”
“好!”
方宁一拍桌案,当即起身道:“那就先去倚红楼喝几杯,今日我做东,大家放开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