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秀从方宁的嘴里得知了方宁果然是曾经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几乎整个人都变成了一把利剑一样,散发出一股斗志。
“方贤弟,请再受愚兄一拜!愚兄敬佩贤弟舍生忘死保家卫国。”
说着,盛秀和马兴成袁进三人再次给方宁见礼,这次见礼却不是文人之间的那种礼节,而是军人之间的礼节。
方宁还礼,道:“凡我大周子民,守卫疆土,在所不辞。”
经过了一番交流之后,盛秀对方宁的感官大为改变。
虽然盛三公子性情张扬,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真的对人掏心窝子说话了,否则的话,和他对话超过十句那都算盛秀的修养比较好。
而随着和方宁的深聊,盛秀越发感觉到眼前的方宁似乎真的没有读过什么经史子集,但对圣人所言所行,往往都能有另外一种独辟蹊径的解读方式,更是博学多才,有的时候讲的故事,是他这个号称博闻强记的天才都不曾耳闻过的。
而马兴成和方宁认识的马兴风又不同,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文人,同样的博学多才,尤其擅长对朝政时事多加评论,但言论多激烈偏执。
而袁进则更温文尔雅,性子偏慢,可却十分的稳重,每插嘴一句话,往往都是切中要害之语。
随着深谈,方宁知道盛秀已然从太学院毕业,而马兴成和袁进还在太学院中求学。
从他们的介绍中得知,太学院并没有像大学那样要四年或者更多年度进修,只要完成了太学院七个方面的所有终极考试,就随时可以毕业。
而盛秀是有史以来能够排进太学院前十最快毕业的太学生,这也是他骄傲的资本之一。
听说方宁也打算进入到太学院里学习,三个人纷纷表示欢迎,盛秀更是断言,方宁有望成为超越最快毕业的前三的天才。
方宁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怡红楼遇到了盛秀等三人,当下相谈甚欢,推杯换盏,仿佛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似的。
正喝得兴致浓郁的时候,“砰!”一声巨响,雅间的门被人踹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如狼似虎地闯进来。
紧跟着,一个贵公子穿着宝蓝色锦袍,脸上满是戾气,大吼道:“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抢本公子的凤姐!”
在贵公子的身后,老鸨跟来进来,连忙劝阻:“李公子,咱们还是不要惹事了……”
“滚!”
那贵公子眼睛扫过,一眼看到了风娘,嘿嘿一阵淫笑。
“风娘,你躲在这里的没有用的,跟本公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黑脸的马兴成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李修远!你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都是谁?”
那贵公子刚才还真就没有仔细看房间里的人,反正在他的思想里,敢挡他的路的人,通通都是垃圾废物。
没想到,这个屋子里竟然有人敢跟自己叫号,还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奶……是兴成师兄,您……袁进师兄也在……秀哥,怎么是您……”
到了最后,贵公子的声音都变成了哭声,两腿一软,竟然坐在了地上。
盛秀看都没有看贵公子一眼,跟方宁继续喝酒。
马兴成冷笑道:“李修远,你仗着你爹那点势力,也敢横行霸道?你忘了上次被秀哥收拾的多么惨了?怎么的,这次是想要断子绝孙还是想断胳膊断腿?”
贵公子李修远摆手,连称不敢。
“不知道是秀哥叫的凤姐,不,秀哥怎么可能会找青楼的姑娘,我滚,我现在就滚!”
说着,李修远在几个家丁的搀扶下,狼狈而去。
等到房门重新关上,方宁似笑非笑地看着盛秀。
“想不到秀哥的名气这么大啊,人都没说话,就把人吓得屁滚尿流的。”
盛秀嘿嘿一笑道:“不值一提,愚兄倒是在圈子里有点名号就是了。”
“那刚才这个贵公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凡夫俗子吧?该不会也是个官二代?”
“官二代?说的倒是没差。他爹不过是个兵部侍郎罢了,有点小权力,欺男霸女,被我收拾过几顿,就老实了。”
盛秀说的轻描淡写,但兵部侍郎那可是国防次长的高官,竟然在盛秀的嘴里“不过”而已。
马兴成在旁边敬酒,道:“秀哥最是看不惯那些纨绔子弟了。方才方兄弟说了官二代这个词,非常的生动形象,这些就是二代,比起秀哥这样的四代贵勋,根本没法比。”
话不多,但里面透露的信息可不少。
也就是说,在京都这个圈子里,是非常讲究论资排辈的,盛秀的祖先可是世袭罔替的盛国公,兵部侍郎那样的新晋贵族,确实不在一个档次上。
趁着此时酒酣耳热,方宁突然说道:“既然大家都爱好音律,方某提一个小小的建议,不知道三位兄长同意否?”
听到方宁要提建议,盛秀哈哈一笑,道:“贤弟,你我一见如故,有话但说无妨!”
“既然诸位都爱音律,不如咱们组建个乐队如何?”
“乐队?”
三人皆是一愣,盛秀疑惑地问道:“贤弟此词颇为新奇,不知何为乐队?”
方宁笑着解释,指尖在桌案上比划着分工。
“所谓乐队,并非一人独奏,而是众人各司其职,合力奏乐。比如盛兄擅古筝,古筝音色浑厚,定整首曲子的基调,马兄的笛子清亮,引曲调起伏,袁兄的鼓点沉稳,控乐曲的节奏,我弹琵琶,音色婉转,可补其间空隙,与诸位相和。”
“如此高低相协、快慢相配,比一人独奏更有层次,也能演绎更多样的曲调。咱们想弹清雅的,便慢鼓轻筝。想弹激昂的,便快笛重琵琶,岂不快哉?”
盛秀抚掌赞叹道:“原来是合奏乐团?!确实可以如此。”
四人都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说干就干。
凤姐见他们兴致高涨,连忙笑着搭话。
“几位公子要乐器?咱们倚红楼什么琴筝笛鼓都有,我这就让人去取!”
说着便唤来丫鬟,片刻功夫,一架雕花木筝、一支白玉笛、一面小堂鼓,再加上方宁之前弹的琵琶,便都搬进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