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烟和他以往认识的千金小姐都不一样,她身上带着一股市井气息,还是几分混不吝的匪气。
她嚣张跋扈,又不失天真仗义,各种矛盾的气质混合在一起,成就了这个人。
林北拿出手机递过去,“既然是朋友了,那留个联系方式吧。”
这次宋烟很痛快,也拿出自己的手机,和他互相加了微信。
林北的头像是一只黑色的小猫,她点开看了一眼,笑着给他备注成了‘有趣的相亲对象’。
林北在备注那一栏,慢慢输入‘宋烟’二字。
骨节分明的手指,手指下一点点形成了她的名字,莫名让宋烟心口一跳,心跳的节奏霎时乱了。
她慌忙撇开视线,脸颊有些发热,好半天才平复下来。
鞋子送来之后,宋烟立马就换上了,出乎意料的合适。
“还是平跟鞋舒服!”她在原地走动几步,适应了新鞋之后,就和林北告辞了。
“一鞋之恩,我会记住的!谢谢你,林北!”
对着林北挥了挥手后,她就急着去找桑蜜了。
但在晚会上,光说桑蜜的名字,知道的人太少,于是宋烟就改问时谨意的名字,果然就有人给她指了个方向,说看到时总夫妻往那边去了。
宋烟连忙追过去,看见两人站在一棵树后起了争执。
不,准备来说,是时谨意单方面对桑蜜横加指责。
他的声音听起来气急败坏,即便压低了声线,也让人听得清话里抑制不住的冷怒。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和那个池尧在一起?你们都做了什么?”
宋烟的脚步在不远处停住,愣了一愣。
那天晚上?哪天晚上?
是酒吧那天,还是桑蜜失踪的那天?
桑蜜倔强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微弱的解释着:“我们什么都没做。”
时谨意冷冷一哼,“你是承认那天晚上和他在一起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夜,会什么都没发生?桑蜜,你觉得我很愚蠢吗?会信你这套说辞?”
桑蜜的身体轻轻晃了晃,肩膀也塌了下去,“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没做就是没做。”
“池尧说你们是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和他交了朋友?都这么熟悉了,是不是经常背着我和他见面?你们见过几次?”
“我没有...”
“没有吗?”
他正在怒头上,她的每一个解释,在他看来都是掩饰,脑中反复想起的,都是池尧看向他时,那个挑衅且势在必得的眼神。
“之前我没有过问那天晚上的事,是因为相信你,现在看来,你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时谨意冰冷倨傲的眼神紧盯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
桑蜜心里苦痛一片,时瑾意的不信任就像冰冷的针,将她的心扎得千疮百孔,反反复复的折磨。
他质疑自己和池尧之间的关系,可他和林见星呢?难道他们就没错吗?
即便林见星数次挑衅自己,可他每一次都维护她,还有家中的那些照片,每一张都是他们关系亲密的作证。
她从未质问他们之间的事,可他却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事情,肆意的讽刺她,伤害她。
夜风中,她的身影更显单薄,脸上精致的妆也失了颜色,显出几分疲态。
宋烟再也听不下去了。
就算宋文昊劝说过她,让她不要管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但她作为桑蜜的朋友,怎么眼睁睁看着她受欺负?
她冲过去,护犊子一样一把将桑蜜拉到身后。
“时谨意,你欺人太甚!”
宋烟仰着头,努力和时谨意对视,“有几个男人搭讪怎么了?桑蜜很好,大家有目共睹,想要认识一下很正常,怎么就成她的错了?还有,你有什么资格提那天晚上?要不是你百般维护那个小三,逼着桑蜜下跪,她会失踪吗?”
时谨意听清这话,神情更冷,“你有胆再说一遍!”
“我就说了!”宋烟气红了眼,一点都不服输,“全海城都知道你和林见星纠缠不清,你知道桑蜜会伤心难过吗?你不知道!因为你眼瞎,看不到自己的原配妻子,只看得到不要脸的小三!”
桑蜜惊诧宋烟的出现,但担心她卷进这场是非里,也怕时谨意会伤害到她。
她拉住宋烟的手制止她,对时谨意说:“不关宋烟的事,她都不知情。”
“桑蜜,你别拦我。”宋烟和她拉扯,“这种人,你一味的忍让,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他们是快活了,受伤后的只有你自己!”
“宋烟,你别说了。”
“蜜蜜,你站到我身后来,我不怕他!”
时谨意看到她们相互保护的样子,更加气急败坏。
但他的教养让他做不到和一个女人争论大骂,而且宋烟自有她宋家教育,与他无关。
让他频频失控的,只有他的妻子,桑蜜。
时谨意看向桑蜜,失望的摇头,“我分明说过,让你少和宋烟来往,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桑蜜一怔,脸色变得纸一样白。
他是说过这话,可他在外面有自己的交际,有一干的兄弟好友,可她有什么呢?
时家不喜欢她抛头露面,结婚后她几乎没了自己的社交,现在好不容易交到了一个朋友,就因为他不喜欢宋烟,自己就要和她断绝往来吗?
明明只有在宋烟身边时,她才感到了片刻的放松和快乐...
做他的女人,要失去自由,失去希望,失去幸福和快乐,那么到最后,她还能失去什么呢?
时谨意拉过她的手,将人扯过来,就要带桑蜜离开。
宋烟见桑蜜苍白着脸,摇摇欲坠的样子,急忙上前阻拦,“站住!你不能带桑蜜走!”
时谨意单手就把她挥到一边,“桑蜜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不能带她走?”
“桑蜜她病了!”
宋烟急了,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桑蜜得了抑郁症的事。
时谨意停步回头,蹙着浓黑的眉,冷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