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谨意冷淡的别过脸,“这件事与你无关。”
宋文昊气不打一处来,“需要我的时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用完了我,就这件事与我无关了?啧啧,阿意,你比女人还翻脸无情。”
时谨意冷不丁瞥了他一眼。
宋文昊装模作样的捂住眼睛,“你别用那种要杀人的眼神看我,我胆子小,害怕。”
小屋内沉默了一会儿,宋文昊起身走到时谨意身边,认真的问他:“阿意,你是不是还爱着她?”
时谨意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但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宋文昊轻推了他一把,“既然还爱着,那就去追啊,难道你还想像五年前一样后悔?”
“...怎么追?”他讥诮的勾起嘴唇,眼底深处藏着一丝受伤,“她现在把我当洪水猛兽一样,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要不是因为阿离,她只怕是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
“哎,你不能这样想,如果桑蜜在唐家,那么现在正是她孤立无援的时候,她会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再说了,你们之间还有阿离这个羁绊,烈女怕缠郎,你不是没机会的。”
时谨意好似被他说动,漆黑的双眸里隐现一点星光。
宋文昊摸着下巴,啧啧两声:“没错,就保持这个表情,听没听说过‘美色误人’这个词?阿意,老天爷给了你这样一张完美的脸,你得好好利用啊,以后看到桑蜜时,你就用这个表情看着她,我保准她会心软。”
“...滚。”
虽然时谨意让宋文昊滚,但说实在的,他其实是被宋文昊那几句话说动了的。
他和桑蜜之间的事,除了身边的助理余实,就属宋文昊最清楚了,就算是病急乱投医,他也想试一试。
于是,时谨意当晚就叫来了余实。
“方家的那事查得怎么样了?”
余实把查到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时总,背后资助方怀的,的确是二爷。”
当年时谨意在春节前夕遇袭,事后他铲除了方家,又夺了时盛的权,时盛表面上老实,看似平日里只喝茶逗鸟,实则背后一直在资助方怀,助他找时谨意报仇。
方怀嘴硬,一直不肯供出时盛,但他手下都是一些亡命之徒,稍微用些手段,他们就全招了,再顺藤摸瓜查到背后真相也不难,只是经年日久,找到确切证据花了些时间。
不过...
余实顿了一下,还是把一沓照片递了过去,“手下在查二爷的时候,发现这些年夫人一直和二爷有来往。”
时谨意的父亲刚死的那两年,兴许是为了掩人耳目,也兴许是愧疚心作祟,吴静和时盛曾断绝了来往,就算因为家事见了面,也显得极为冷淡和生疏。
不过后来两人又凑在了一起,藕断丝连的,吴静表面上因为时盛派方家人刺杀儿子的事,对时盛不假辞色,实际上经常找各种借口,和时盛在老宅幽会。
时谨意冷眼看着面前散落的照片。
每一张都是吴静和时盛单独在一起拍的,二人形容亲密,一点都看不出是该避嫌的寡嫂和小叔,倒恩爱的夫妻。
有些事虽然早已从二婶杨芊芊的口中听过,可当事实血淋淋的摆在眼前时,他还是会觉得心中那股遭受背叛、遭受愚弄的怒意难以遏制。
余实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忍不住出声喊道:“时总?”
时谨意眼尾微垂,掩去眸中摄人寒意,伸手把那沓照片反扣在桌上,“当年的那场车祸呢?查到人了吗?”
余实说查到了,“当年老时总坐的那辆车虽然报废了,但还是让我们找到了一点记录,那个刹车的确是被人动过手脚,而且司机死后,他的家里人全部移居到了国外,就是查他们的行踪,费了些时间...”
“人已经带回国了,这是他们的录音。”他从文件袋中翻出一个录音带,“那个司机的儿子承认,当年是收到了千万巨款,才会害了老时总的性命。”
不是司机出发之前没有检查车辆,而是刹车的事,就是司机自己动的手脚。
司机本想用这件事换来荣华富贵,只是他没想到,时盛根本没想留他的性命,人还在医院抢救,时盛就让人拔了他的氧气管。
好在他早有准备,借着儿子要去国外留学的机会,把家人都转移到了国外,这才保下妻儿性命。
余实说:“至于二爷谋害老时总的真正原因...对不起,我没有查到。”
其实不是没有查到,而是不敢妄言。
早在老时总还在世时,吴静就和时盛有一腿了,所以时盛谋害老时总,不管是因为时家的权利,还是情杀,亦或二者都有,都是说得过去的。
刚查到这些事时,余实也吃惊不小,更别说身在局中的时谨意了。
时谨意声音很轻,似在低语:“原本我还在想,我妈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现在...我觉得都不重要了。”
父亲曾是他最敬仰的人,时氏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整个家族里的人对他极为敬重,是像高山一样伟大的人。
即便他和母亲是家族联姻,也从未有过对不起母亲的时候,一生只有她一个女人,给了她最大的尊重和体面。
他好像永远都是从容淡定的,可母亲背叛了他,亲弟弟更是想让他死,他很难想象,父亲得知这些的时候,该是怎样一种心情。
父亲的一生可笑又可悲,也许临死前的那一刻,他才是不甘心的吧。
时谨意背靠在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眉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冷峻的眉眼看着有几分落寞。
余实看着这样的他,也替他感到难受,“时总,您和老时总不一样,您还有太太和小少爷。”
可千万别走进死胡同了!
时谨意闻言睁开眼睛,眼底隐约有星芒闪烁,他张开口:“你说的对,我还有她和阿离。”
没错,他和父亲不一样,父亲死的时候,一无所有,而他还有桑蜜和阿离。
余实看他听进去了,又说道:“是啊,时总,您好好养伤,等养好了伤,才能照顾得了太太和小少爷。”
可这次时谨意不听他的了,“不,我得尽快到她身边去。”
余实苦口婆心的,“时总,就算您心疼太太,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您这伤还没拆线呢。”
“桑蜜一个人在津市,我不放心。”
时谨意心意已决,站起身,“安排一下,明天去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