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亦却说:“我问的不是桑韵。”
赵青青一愣,心里又酸又疼。
如果不是桑韵,那他真正问的那个人就不言而喻了。
原本这个星期,在她衣不解带的照料下,桑亦对她的态度已经好多了,不仅没有再对她动手,就连说话也温声细语了。
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他们已经重新回到了过去那种甜蜜温情时刻的错觉。
可惜,错觉就是错觉,永远都成不了真的。
赵青青没回答,桑亦也没有再问。
就好像刚才的那个问题,他从没有问过,她也从没有听见过。
两人回到了桑家。
赵青青把医生开回来的药放进柜子里,又张罗着佣人把床上的被套换成新的,让桑亦睡得舒适一些。
桑亦则是进了浴室洗漱一通,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
因为头上缝了针,剃了一小块头发,他觉得不好看,就叫了造型师上门,给他处理了一下。
等人从衣帽间出来时,赵青青都愣住了。
“你这是…?”
桑亦冲佣人说:“今晚不弄别的了,就做个牛排,再拿一瓶我珍藏的红酒出来,周围的气氛布置得浪漫一些。”
说完后,他对着她温柔一笑。
赵青青更愣了,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最后那个笑容。
她的心口跳动起来,一下比一下快。
脑子里也忍不住胡思乱想着,她和桑亦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烛光晚餐了,难道今天这一切都是为她准备的?难道是因为受了这次的伤,他终于醒悟了,想回头和她好好过日子了?
赵青青感动得不行,忍不住伸手抹了抹即将掉出眼眶的泪水。
她心想,桑亦心里还是有她的,只要他能回头,她一定什么都听他的,和他好好过日子。
然而没过多久,桑亦的行为就又把她打入了地狱。
他亲自盯着佣人布置了现场后,竟然给桑蜜打去了电话。
刚开始桑蜜没接,他就不停地打,一直打到她接了为止。
电话刚接通,他就迫不及待的笑了,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
桑亦说:“蜜蜜啊,你在做什么呢?今晚有没有空?大哥想请你吃个饭,为上次的事向你道歉,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弥补。”
赵青青听到这话,心都凉了一截。
她呆愣愣的站在一旁,都快要变作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也没有情绪的木偶了。
电话那头的桑蜜拒绝了,“抱歉,我不会再回到桑家了。”
桑亦急了,“蜜蜜,你是不是恨上大哥了?你觉得大哥哪里做得不对,你说出来,大哥一定改。”
“桑亦,我不恨你,但也不喜欢你。”
桑蜜甚至都没有找借口,就这么干脆了当的拒绝了他,一丝余地也没有给他留。
电话刚被挂断,桑亦就沉着脸摔了手机。
“啊——”手机零件崩到赵青青腿边,把她吓了一跳,她短促的惊叫了一声,连连退了两步避开。
然而不知道是这叫声提醒了桑亦,还是他本就有了拿她撒气的想法,他转过脸来,恶狠狠的盯着她。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在嘲讽我、可怜我?”
赵青青慌忙摇头,“没、没有…”
“呵,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他一把薅过她的头发,把人摔倒地上,大声辱骂:“赵青青,没有我,你不过是个菜市场卖菜的贱女人!谁都能欺负,谁都能上,是我把你带到这里,给了你荣华富贵的生活,让你成了人人羡慕的桑太太!”
赵青青的膝盖摔破了皮,流出了血,却顾不得先去处理伤口,“老公,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啊!!”
桑亦抽出了自己的皮带,一下抽在她背上。
赵青青被打得趴在地上,顿时眼泪就下来了,“老公,你别打我,我知道错了…”
桑亦攥紧了皮带,又对着她抽了下去。
“啊——”
赵青青又发出一声惨叫,身体颤抖,冷汗渗出来,“别打了,桑亦,我真的知道错了…”
桑亦充耳不闻,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她身上。
他越打越上头,兴奋得双目张大,布满了红色血丝,脸上那种扭曲癫狂的神情,不似人类,倒像似一个魔鬼。
“要不是你,那天我就得到她了!坏我的好事,我非得让你尝尝教训!”
“贱女人,给你脸不要!那你要什么?就要被我这样打吗?”
“没有我,你什么东西都不是!你只配像条狗一样,在我脚下爬,在我脚下摇尾乞怜!”
“哈哈哈…贱女人,我打死你!”
一开始,赵青青还能发出惨叫和求饶的声音,可渐渐地,她就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无尽的眼泪。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桑亦累了,他喘着粗气扔了皮带,然后到沙发上坐下,仰躺着闭幕休息。
赵青青没有起来。
她知道家里的佣人都躲在厨房看她的笑话。
刚结婚的时候,桑亦尊重她,疼爱她,所以就算她是贫民窟来的,家里的佣人也不敢小瞧她。
后来桑亦的态度变了,他开始对她冷暴力,无视她,辱骂她,责打她,甚至就当着佣人的面。
所以他们的态度也变了,时常对她说的话阳奉阴违,时常在背后说她的坏话,时常取笑她,说她披了凤凰的皮,也依旧是只麻雀。
他们觉得她可笑,可在她的眼里,桑亦何尝不可笑呢?
她喜欢他,却被他当成另一个人的替身,而他喜欢的那个人,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这大概就是天理报应吧?
她真替他感到悲哀。
赵青青转动眼眸,看向沙发上的桑亦。
每次打完她之后,他的脸上都会出现那种放纵过后,满足惬意的神情。
好像打她、折磨她,对他来说,是一件很让他痛快的事情。
可他们是夫妻啊!是要相伴一生,白头到老的人啊!
他沉溺,甚至于痴迷这种事,从未有一次顾及过她的感受,甚至没有一次问过她疼不疼。
赵青青闭上眼睛,任由痛苦绝望撕碎自己的心。
“我不想再继续了…”
桑亦听见了她的隐约呢喃,但他从不在意这些。
他在沙发上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口气随意,还带着些许烦躁,“爬不起来,就叫佣人扶你,别他妈叫我!”
佣人听见他的声音后,从厨房快步出来,搀扶起赵青青,就打算送到楼上去。
赵青青甩开她们的手,没有抬头,“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