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谨意抬手看了一眼表。
桑蜜已经进去二十分钟了,而一般情况下,她的肠胃功能很好,很少出现拉肚子的情况。
他当然知道自己应该信任她,但她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的,自然也就不需要他这种信任。
想到这里,时谨意不禁烦躁起来。
她为什么要在卫生间里待这么久?
因为讨厌他,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他?
还是说…卫生间里有其他人?
时谨意的眼神冷下来,刚要再抬手敲门,卫生间的门却被拉开了。
门内是她有些苍白的小脸,自下而上的和他对视一眼,又飞快的移开。
“时谨意,你一个男人守在女卫生间门口,不觉得自己很变态吗?”她怕被他发现异常,故意气呼呼的骂他。
可他没接她的话,径直走了进去。
“时谨意,你…!”
桑蜜没能拦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闯了进去。
那一秒,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池尧的人就在里面,如果被时谨意发现,那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时谨意绝对不会放过池尧的人!
可让桑蜜惊讶的是,池尧的人并没有被时谨意逮个正着。
所有隔间的门都大开着,窗外长着两株绿树,有风拂过,绿树的枝叶摇了一摇。
时谨意的目光从隔间落到窗外,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出去。
桑蜜跟在他身后,“时谨意,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但你刚才闯进女厕所的行为很没有道德和礼貌!”
他忽然停住脚步,回头:“谁在里面?”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什么谁?”
“刚才,谁在里面?”他又重复了一句。
听这笃定的语气,要不是桑蜜确定他没看见池尧的人,否则就要上他的当了。
她故作不知,“什么谁在里面?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时谨意,你是不是把人人都当傻子?我上个厕所,你都能疑神疑鬼,你怀疑什么?怀疑里面有人?还是怀疑我会逃跑?”
时谨意的眼神冷下来,“如果有人来救你,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他的话音意有所指,那个‘他’是谁已经很明显。
桑蜜只觉得一股阴冷的寒意顺着背脊爬上了脖颈,咽喉仿佛被什么用力扼住了,一时间呼吸困难。
她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怎么,你不信?”他捏起她的下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视线冰冷得可怕,神情却有几分难以形容的狼狈,“你不是知道吗?惹过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桑蜜不寒而栗。
因为她想到了方怀、宋安真和时家的二叔时盛。
方怀和宋安真勾结,用她和林见星威胁他,最后,方怀死了,宋安真被送去精神病院后,没几年也死了。
时盛因为和老时总的死有关,被他关到现在也没放出来。
如果没有意外,他也会被关到死。
可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桑蜜觉得那个冷血狠辣的时谨意不是真实的他,眼前这个狼狈到狰狞的人,才是真正的他。
她的心像被什么烫伤了一样,猛地抽痛狂跳起来,眼眶也红了一圈。
看见她的眼泪后,时谨意松开了手,“桑蜜,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他低声警告她,语气却格外轻柔。
好像这不是一句威胁的话,而是一句情人间的低语。
这天回到临湖公馆后,他没有再和她做,而是从背后拥住她入眠。
可桑蜜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脑中反复的想着今天时谨意说话时的样子,和池尧的人该怎么营救她?
心头被两种思绪拉扯,整个人都要被弄疯了。
她睁着眼,无声的望了黑暗很久。
直到眼皮都开始打架之后,她才闭上了眼。
桑蜜睡着之后,时谨意睁开了眼睛。
他下了床,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小杰,池尧那边有动静吗?”
小杰说没有,“他似乎知道海城很危险,所以没有贸然进入,时总,我看这小池爷也没什么可怕的,不是一样胆小如鼠吗?知道咱们这边有埋伏后,就一动不敢动了!”
时谨意却直觉池尧没这么简单,“不要掉以轻心。”
“知道了,时总。”
天色大亮时,桑蜜还在睡。
时谨意给她准备好了换的衣裳,又做好了早餐,才把她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不要,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桑蜜不肯睁开眼睛,推开他的手后,拉高被子,试图把自己藏进被子里。
自从被关到这里后,她变懒惰了许多。
时谨意的手伸进被子里,抓她的手,“早餐要冷了。”
“那就让它冷。”她嘟嘟嚷嚷的说,鼻音有几分可怜可爱。
他的喉间明显吞咽了一下,屈膝上了床,大手钳制住她的脚腕,然后拖向自己。
桑蜜一下子就惊醒了,“你干嘛?”
“干-你。”
被子被掀开,冰凉的空气涌入,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桑蜜试图坐起来,抢回自己的小腿,却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
他挤-入她双-腿之间,丝绸的睡裙堆叠上去,像开在她腰间的一朵艳丽的花。
时谨意腿心那物明显,抵在她的肌肤上,温度惊人。
他慢条斯理的问她:“这下还困吗?”
桑蜜的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困,一点都不困了。”
“那就起来吃早餐。”
他俯身把她搂抱起来,一手按着她的腰,另一手托着她的屁股。
桑蜜惊叫,双腿盘在他腰上,“我、我还没穿鞋呢。”
时谨意声音微哑,“不用穿。”
她和他一起用了早餐。
早餐是他做的,餐具是他摆的,牛奶是他倒的,就连吃完了之后,碗筷也不用她收。
桑蜜望着时谨意忙碌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时谨意。”她叫他的名字。
他没有回头,“嗯?”
她格外认真,一字一句的,“放了我吧。”
他动作微顿,但还是没回头,“我就当没听过这句话。”
“你知道的,我们这样是一种扭曲的关系,是长久不了的,继续下去迟早会厌倦对方,放了我,对我俩都好。”
他终于回过头来,目光冷而沉的锁住她,“我永远都不会厌倦你。”
桑蜜被他的眼神惊到了。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眼神,仿佛什么都没有了,孤注一掷、倾其所有的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如果这最后一根稻草都没有了,他会去顷刻间死去。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