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是爸爸的私生女,不然怎么会留给她这么多钱?还找了律师,存在这种地下金库,就是怕我们知道了,会抢她的!”
“妈,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是我爸爸了,我恨死他了!”
桑韵捂着脸嚎啕大哭。
宋安真擦了一把脸,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在她耳边说:“不管她是不是你爸亲生,那些钱都该是我们的,我是绝对不会把它交给那个野种的!”
桑亦开着车,本想说点什么,但从后视镜中看到她们一直抱头痛哭着,又觉得自己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也就不忍说了。
把她们送回桑家后,桑亦正要掉头回公司,却被宋安真叫住。
“桑亦,妈有话和你说。”
她眼底通红,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取而代之的是道道沟壑,看着人一下子就显老了。
桑亦感到心酸,“妈,您要和我说什么?”
“先进来。”
宋安真让佣人先将桑韵送回房间,又示意桑亦跟着她进来。
桑亦心中似有预感,有些抵触,“妈,公司那边还有要事等着我去处理,我...”
“再大的事也放到一边!”
宋安真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尖利,“桑亦,你爸逼了我大半辈子,难道你也要跟他一样,逼死我吗?!”
桑亦沉默下来,跟着她去了桑崇的书房。
昨天被宋安真翻乱的地方已经打扫干净了,宋安真没坐下,桑亦也陪她站着。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宋安真转过脸来,“桑亦,关于这十个亿,你是怎么想的?”
“...既然爸爸已经做了决定,我们应该按照爸爸的遗嘱来。”
他知道宋安真的态度,因此这两句话说得格外艰难。
宋安真的眼神变了,看他的目光像似第一次认清自己这个儿子,“你、你想把这件事告诉桑蜜?”
桑亦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神,心中感到了深深的疲惫,“那本就是她的东西...是爸爸留给她的。”
宋安真失控的冲上前,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什么她的东西?那是我们桑家的!”
打了儿子后,她也觉得心疼,但心疼只是一秒,下一秒后,她又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桑亦和桑韵还年轻,他们不懂事,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能不懂事。
这十个亿是他们桑家翻身的唯一机会了,她不能眼睁睁失去这个机会!
宋安真手指颤抖,胸膛狠狠起伏,“桑蜜不过是你爸在外面捡来的野种,有什么资格继承你爸的遗产,你爸老糊涂了,你也糊涂了吗?这钱如果给了她,你怎么办?妈和桑韵怎么办?”
桑亦被打得侧过脸去,嘴角已经尝到了血腥味,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疼。
活了三十年,这是宋安真第一次打他,心中的震惊和伤痛不是没有,但...
他回过头,无奈的好言相劝,“妈,你也看到了,爸把金条存在了地下金库,指名留给桑蜜,我们是拿不到的...”
宋安真打断他,“这件事我自然会想办法!”
“妈?”
宋安真撇开脸,眼神里飞快的闪过一丝狠戾的光,“不管用什么办法,就是死,我也不会让桑蜜得到那些钱!”
桑亦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还没等他抓住那份预感究竟是什么,就见宋安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儿子,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从小到大,你总是比桑韵让我省心,不是吗?”
她眼中泪花闪烁,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你是不会告诉桑蜜的,对不对?”
桑亦上下唇一碰,又闭上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沉默仿佛刺激了宋安真,她飞快的说:“我已经问过周律师了,他说你爸临终前交代过,除非桑蜜离了婚,否则他是不会主动联系桑蜜的,所以说,桑蜜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你看,这不是老天爷也在帮我们吗?”
桑亦还是没说话,为难的看着自己陷入疯狂的亲妈。
宋安真见他迟迟不答应,一把甩开他的手,“桑亦,你不说话就是想逼死我!”
她退后几步,重重的拍了几下自己的胸口,“我告诉你,如果桑蜜知道了这件事,我就死给你看!”
“妈...”
“你了解妈的性格,我说到做到的!”
桑亦与她对视。
宋安真倔强的看着她,眼底一片猩红疯狂之色。
桑亦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闭上眼,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艰难,像似有一把刻刀,刀刀刻在了心上,血珠迸溅。
“好,我答应你。”
宋安真抹干眼泪,慢慢笑了起来。
*
一周后,海城商会要举办一个慈善晚会,邀请了许多业界人士。
请柬送到时氏总部的时候,余实只看了一眼,就以为时谨意这次依旧会带林见星出席。
他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一边在平板上做着记录,一边询问:“时总,是把礼服送过去让林小姐挑选,还是让她的工作室自带?”
有时候林见星接了代言,或是商务合作,就会用品牌方的礼服和珠宝。
时谨意自忙碌中抬眸,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余实连忙解释:“就是明晚的慈善晚会,您这次也要带林小姐作为女伴吗?”
时谨意眨了一下黑羽似的眼睫,重新垂下眸子,继续忙活手头的事,状似随意的说道:“让桑蜜去。”
“啊?”第一时间,余实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让太太陪您去吗?”
时谨意不回话了。
他斟酌了两秒,谨慎的询问:“那需要为太太准备礼服吗?”
这话倒是将时谨意问得一愣。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桑蜜的穿衣风格,夏天的时候,就是款式简单的棉麻长裙,颜色素净的上衣和裤子,冬天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羽绒服、帽子、围巾一个都不少,整个人完全与时尚无缘。
“...给她准备一套。”
“好的。”余实连忙将女伴的名字改为桑蜜,顺着问道:“时总,我这边没有太太的尺码,还有她的穿衣风格有没有什么偏好?”
尺码...
时谨意停下笔,脑中慢慢浮现出桑蜜的样子。
他工作太忙,平常回家的时候又太少,两人结婚三年,每次相处的时候,都是她在厨房和餐桌前忙活,自己则坐在桌旁边吃早餐边处理工作。
亦或是自己在她那张床上发泄自己的yu望...
这导致她的身影在自己脑中总是模糊不清的,总结下来,就是他对桑蜜知道的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