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蜜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说了律师函的事。
宋烟一听就炸了,在沙发上一蹦三尺高,“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凭什么啊?小阿离又不是他肚子里出来的,他顶多付出了肉眼看不见的那一点儿,也有脸在这里叫嚣阿离是他的儿子?我看随便找个男人也比他强!”
桑蜜是骂不出她这些话来的,张了张口后,有心想说点什么,却只能看着她骂。
“当初他被林见星那个狐狸精迷了心窍,没少欺负你,后来你出国了,他倒是醒悟了,又脸皮不要的回头找你,你说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他吧,他又不知好歹的得寸进尺了!还想和你争夺阿离的抚养权,他怎么想得这么美呢!”
“什么玩意?就冲中间那五年,他也没资格当小阿离的爸爸!”
宋烟喋喋不休的骂了许久,直骂到口都干了,才接过桑蜜倒的茶,一口气喝了下去。
冷水下肚,火气也消了一半,冷静下来后,就觉得这事认真琢磨起来,便有些不对劲。
她看向安静坐着的桑蜜,顿时苦恼起来,不知道自己这话该不该劝。
桑蜜倒是好脾气,“有什么话不能当我面说的?”
“那我说了啊?”
“说吧。”
宋烟说:“虽说时谨意很不是个东西,我也很讨厌他,但他这个人吧,还真不是那种会耍这种手段的人,他要是真存了心思抢走阿离,早就直接做了,何必兜这么大的弯子?所以你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说着,生怕桑蜜不信她的话似的,两只手都举起来发誓,“蜜蜜,你相信我,我绝没有给时谨意说好话的嫌疑。”
“我当然相信你了。”
毕竟她在国外那几年,宋烟可是一点都没有把她还活着的消息透露出去。
“那…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宋烟从沙发上挪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蜜蜜,无论你最后有没有跟时谨意在一起,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只是,如果这其中真有什么误会,我们也不要当蒙在鼓里的傻瓜。”
桑蜜细细想了一下,觉得宋烟说的在理。
她好像并没有给过时谨意解释的机会,甚至在他说自己没做过这件事时,正在气头上的她,也没有相信他说的话,就那么带着阿离离开,将他抛下了。
“宋烟,这件事你让我好好想想。”
桑蜜虽然嘴上说着想想,但其实心里已经在向时谨意那边倾斜了。
她想,她和时谨意错过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无论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她都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这样才不至于辜负这段感情。
*
但桑蜜不知道的是,时谨意已经查到了她的下落。
他知道她和阿离在池爷的一处产业里住着,周围有不少黑-社会的人马,他还知道是池尧隐藏了他们母子的行踪,才导致他找人花了好几天。
但时谨意还没上门去接人,池尧倒是先约见了他。
时谨意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在大多数人眼里,池尧这张脸实在帅得有些过分,可在他看来,这张脸却实在讨厌得紧。
特别是这张脸每次出现在桑蜜身边时,很容易就激起了他内心的毁灭欲。
他唇边溢出一丝冷笑,脸上却没多少表情,说:“小池爷的命还真是大,竟然活着回来了。”
池尧双眸中隐现一丝火气,“这么说,你是承认那件事是你做的了?”
他手下管着那么多人,必然会有几个不听话,手脚不干净的,马尿喝多了的时候,也必然会做些平时不敢做的事。
时谨意把他的消息卖给了池爷的另一个义子,利用池爷来对付他。
池爷生性多疑,就算所有的义子中,他是最得池爷看重的那个,但也不代表他能越过池爷去。
因为那几个不听话的手下,他差点死在岛上。
而时谨意却借着这个机会接近桑蜜和阿离,还把他们带回了海城。
时谨意没有否认,而是说:“海城是我的地盘,你敢来这里,我就不会让你活着出去。”
池尧呵了一声,“时总这是放狠话了?但你以为我会怕吗?你有胆现在就杀了我,你看我会不会眨一下眼睛!只不过你若是动了我,桑蜜那边就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你杀了她在乎的人,你觉得她还会和你在一起吗?”
他敢到时氏总部来,就一点都不怕时谨意会动手,大不了鱼死网破,看最后痛的人是谁!
时谨意脸色发青,良久都没有说话。
桑蜜是他唯一的软肋,触之即痛。
池尧见自己戳中了时谨意的痛点,心中顿觉痛快,“怎么?时总也觉得痛了?时谨意,你得到了她,为什么又伤害她?如果你给不了她想要的,就请你离他们母子远远的!别来招惹他们!”
时谨意抬起眼来,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我招惹了又如何?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从始至终,她都不会选择你,不是吗?”
他连连冷笑,说:“只要是我有的,都会给她,如果是我没有的,我也会想办法给她,但无论是什么,她都只会想从我这里得到。”
从始至终,她都不会选择他…
无论是什么,她都不会想从他这里得到…
字字掷地有声,狠狠地砸在了池尧的脸上,砸得他脸色青白一片,紧握地拳头上布满了青筋。
他很想反驳回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时谨意说的话没错,这么些年,无论他陪在桑蜜身边多久,她的心里都只有时谨意。
时谨意站起身,他微垂着眼尾,如同胜者注视着一个惨败的手下败将那样,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嘲讽。
“过几天,我忙完了手头的事,就会亲自去接他们母子回来,还希望小池爷不要一直惦记别人的老婆和孩子,实在令人不耻。”
池尧闻言,脸色愈发难看。
直到时谨意走了,他才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桌上。
砰的一声后,桌面凹陷了下去,池尧的手也砸出了血。
他低着头,声音里泛着阴鸷和冰冷的怒火,喃喃说:“时谨意,你是注定接不回他们母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