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谨意喝酒的动作一顿,茫然的看向余实手中的电话,神色中竟然有一丝少见的慌乱。
“是...阿离?”
“是啊,时总,您要不要和小少爷视频?”
电话那头的阿离听见了,圆乎乎的小脸蛋凑近屏幕,“是时叔叔吗?阿离想和你说话。”
这下,时谨意是真的慌了起来。
他一股脑的把酒瓶酒杯都藏到桌下,确认自己身前身后没有什么东西后,才把电话接了过来。
时谨意清了清嗓子,轻声喊他的名字:“阿离。”
“时叔叔!你在哪呢?怎么不来看我?”阿离愉快的声音响彻酒店房间,仿佛给沉闷的房间也增添了一些色彩。
“...我在津市。”
“啊?你在津市啊?我妈咪也在津市!”说起这个,阿离更高兴了,“老师说,我们幼儿园要放寒假了,到时候我也会去津市,和妈咪在一起。”
他高兴得蹦蹦跳跳的,乐呵呵的问他:“时叔叔,我来津市后,可以去看你吗?”
时谨意勾起嘴角,试图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可是却失败了,徒留几分苦涩的弧度,“恐怕,你妈咪不会让你见我。”
“怎么会?”阿离小大人似的摇头,“妈咪很疼我的,是不会阻止我见你的,因为我喜欢时叔叔。”
“你...喜欢我吗?”他自己都没发现,在问这句话时,有多小心翼翼。
阿离坚定的点了点小脑袋,“嗯,喜欢时叔叔。”
那一瞬间,时谨意的心仿佛化开了,温暖的水流流淌过心间,连带着浑身上下都暖和了起来。
是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就算桑蜜不爱他了,讨厌他了,可他们之间还有一个血浓于水,且磨灭不了的羁绊。
那就是阿离。
他和桑蜜是阿离的亲生父母,因为这件事本身,桑蜜就做不到和他毫无瓜葛。
来津市之前,他不就已经想到过后果了吗?会被桑蜜推开,会被她拒绝,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来到她身边,本就是为了赎罪的,愧对他们母子的,他都会一一补偿回来。
和阿离聊了半个小时,时谨意挂了电话后,叫来了余实。
“我们有什么能和景甄做的生意吗?”
余实惊讶的说:“时总,我们时氏自成立以来,就没涉足过化妆品行业。”
“凡事都有开头。”先前的酒他喝了小半,却一点醉意没有,眼神清明的说:“景甄似乎要换一批检验器材,你让人去接洽一下。”
余实更惊讶了,“我们时氏的医疗检验器械,在国内是一流水准,就算是拿到国外也毫不逊色,卖去化妆品公司,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时谨意冷盯了他一眼。
余实立时抿住嘴,表示自己不乱说话了。
“还有,你吩咐下去,这件事点名让景甄开发三部的总监来谈。”
余实这才恍然大悟,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太太而已。
*
桑蜜和瞿天瑞夫妻的事,很快就在景甄内部传遍了。
一连几天,无论走到哪,都会听见有人在议论她的事。
今天也不例外,正是下午茶时间,茶水间里挤满了平日里最好八卦的几个人。
“唐总监怎么就喜欢找有妇之夫?先是在晚会上,作为铭总的女伴出场,后面又跟瞿总勾搭到一块去了,也难怪瞿总的老婆发那么大脾气了。”
“我就在当场,瞿太太骂她骂得可狠了,就差上去打她的脸了,后来想泼她一杯酒,还让一个男的挡了。”
“又来一个男的?啧啧,这唐总监可真有本事。”
丁姐作为三部的人,见他们这么诋毁桑蜜,有些忍不住了,“瞿总是个什么人,你们不知道吗?他看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就要撩拨几句,那天开会你们不是都看见了吗?明明是他对唐总监起意,还约她吃饭的。”
“那铭总又怎么解释呢?”
“对啊,铭总外面的红颜知己可不少,怎么偏偏就挑中了她当女伴,往日里可都是带自己太太的,还不是唐蜜用了什么手段,把人家气回娘家去了。”
“你们别瞎说了!铭总自己都说了,和唐总监没那层关系。”丁姐第一次觉得这些闲言碎语很无聊。
“丁姐,我知道你是开发三部的,自然要为你们总监说话,铭总和瞿总都有借口撇清,最后来的那个,你总撇清不了吧?众目睽睽之下,他可都把唐蜜抱在怀里了,说他们没有一腿,打死我都不信!”
丁姐哑口无言,还真没办法解释了,毕竟最后唐总监是跟着那个男人一起走了。
恰好唐沁带着小禾要去开发三部问欧诗雅的项目进度,经过茶水间时,不巧听到了这些话,眉梢眼角霎时就浮现出几分不悦和不耐烦。
这些人长舌妇一样,传得可够离谱的,唐书铭是唐蜜的亲堂哥,怎么传到这些人嘴里,就成了她是唐书铭的小三了?
还有那个瞿天瑞,他风流名声在外,很有可能对唐蜜见色起意,但唐蜜不可能看得上他,别说给他当情-妇了,就算是瞿天瑞明媒正娶,他也够不上当唐家的女婿。
唐沁正要走进茶水间,好好训斥这些吃饱了没事做的,却见另一头,桑蜜走了进去。
这几天的传言好像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她,她穿着得体的套装,妆容清淡,脸上还带着随和的笑,“你们在说什么?我能听听吗?”
茶水间的人顿觉尴尬,掩饰了几句后,就要往外走。
“等等!你们与其在这里议论我的是非,不如好好工作,毕竟议论是非不能挣钱,好好工作才能。”
桑蜜脸上的笑容淡去,目光一一扫视过这些人的脸,逼得他们一一低下头去,避开了她的眼神。
她声音很轻,“而且,我和铭总,还有瞿总,都没有关系。”
众人都觉得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了个现行,下不来台,偏偏还有好事者不怕死,见桑蜜没发火,就以为她新来的好欺负。
“那后来的那个男人呢?就是带你离开会场的那个?看起来,你们好像是认识的。”
桑蜜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冷下来,“也没关系。”
她走到咖啡机边,把杯子放上去,声音也冷,“你们说的这些话,我不希望再在公司里听到,否则,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