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喝下去的酒,在这一刻酒意上涌。
“我看一眼,就看一眼…”
时谨意迷乱的去解她的衣服。
“啊——”
桑蜜吓坏了,一边尖叫,一边企图从他的魔掌下逃脱,“时谨意,你疯了吗?!”
她的手碍了事,他就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拉伸至头顶,用嘴去解她领口的结。
眼泪落下来,她被压在他身下,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她几乎要崩溃了。
可一边的衬衫被拉下来后,时谨意的身躯忽然不动了。
失去了保护的肌肤被冷意一激,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桑蜜回头看去,原来是左肩的伤疤露了出来。
莹白的顶灯下,圆润白-皙的肩上,赫然有一道有如彗星拖尾的伤痕。
那是有一年在时家老宅用完团年饭后,回临湖公馆的路上,遭遇了刺杀,子弹穿透挡风玻璃,擦过她的肩膀,留下来的伤痕。
这道伤痕和刀伤、撞伤通通不一样,犹如一颗彗星撞击在地球上,又由于惯性冲出去好远的痕迹。
桑蜜的心凉了一截,刚好找借口掩饰,就感觉到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了自己肩头的肌肤上。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她被一把搂进怀里,狂乱的吻劈头盖脸的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肩膀上,密不透风的紧密感中,隐约透露着一丝疼惜和小心翼翼。
“五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桑蜜…”
“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他含混的说着,好似一个为爱疯魔的俗人,全然没有了清醒时的骄矜与自持。
桑蜜闭了闭眼眸,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他只是喝多了的醉话,一切都不是真的,她也不会再傻一次了。
心里的温度渐渐冷却下来后,她放弃了抵抗,显得异常平静,再次重复了那句话。
“我不认识你,时总。”
耳边这道声音像一根细小又泛着冷意的针,扎进他的脑中,逼迫他清醒,亦或是更加疯狂。
“呵…”
时谨意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夹杂着欣喜、痛心、愧悔,还有几分恨意。
他忽然放开了她,仰躺再座椅上,手背搭着眉眼,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口中喃喃说着:“果然是做梦了…”
果然是做梦了。
如果不是做梦,他怎么会梦见她回来了呢?
如果不是做梦,他怎么会梦见她来看他了呢?
桑蜜拉好衣领,慢慢坐起身,抬眸间忽见他的手背上流下一行清晰的水迹。
她愣住了。
时谨意他…是哭了吗?
桑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完全忘了反应,只能愣愣的看着那行水迹滑落,消失在他鸦青色的衬衫上,形成暗色的一团。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手指紧紧的握着手心。
在他身边时,每每被忽视受的伤,每每被恶言恶语碾碎的心还恍如昨日,她怎么会再对他心软呢?
时谨意不过是喝醉了,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刚才的眼泪也不过是自己眼花,产生的错觉。
他可是在最后一刻都选择了林见星,又怎么会在乎她的感受,心里头还念着她呢?
轿车已经开到了酒店,时谨意却没有下车的意图,司机只好围着酒店绕圈,以防总裁随时有需要。
桑蜜整理好衣服后,再次看到熟悉的景色倒退而去。
她敲了敲隔板,对前面的司机说:“时总睡着了。”
司机会意,把车停在时谨意落脚的酒店门前。
桑蜜下了车,看都没看里面的时谨意一眼,径直把自己的包拎出来。
司机有些不好意思,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桑蜜似有所觉,抬头往酒店楼上看了一眼,以为他是不好交代,于是她说:“我和时总没关系,他只是认错了人,你让时太太好好照顾他就是了。”
司机愣了,“时总没有太太。”
桑蜜也有些意外。
林见星不是也来了南州吗?他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陪她吗?
难道说他还没有娶林见星?
她摇了摇头,甩掉脑中的那些疑问,这些都是时谨意的事,她和他早已经没有瓜葛了。
桑蜜没再和那司机说话,拦了个车,就直接走了。
*
第二天一早。
时谨意在酒店房间醒来,头痛欲裂,胃部的灼烧感剧烈,让他整个人像似被一把刀捅进了肺腑,在里面狠搅。
余实听到声音后,开门进来,递过药片和一杯温水。
“时总,您的胃不好,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提到酒,药片忽然哽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极为苦涩。
时谨意就着温水吞下去,脑中慢慢回忆起昨日的零星画面。
酒桌上的觥筹交错,极力回避自己眼神的女人…
轿车后座里,白色的灯光下,女人的眼泪…
还有轮廓诱人的肩头,那让人过目难忘的疤痕形状…
他的脸色忽然变了,掀开被子下床,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赤脚在总统套房的套间的四处寻找。
余实连忙跟出去,在他肩上披上一件外套,“时总,您在找什么?”
时谨意回头看他,眼神亮的惊人,脱口而出:“她在哪里?”
“她?”余实不解,“时总问的是谁?”
时谨意愣了愣,突然醒悟过来,无论昨晚发生的那一切是梦还是现实,她都不可能在这里。
他渐渐冷静下来,“去,把司机叫过来。”
余实照办,把司机叫了上来。
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总裁为什么突然要见他,站在时谨意面前惴惴不安,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余实,又看了看一脸寒霜的时谨意,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
“时、时总,您找我?”
余实说:“昨天的事,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时总,不允许有一丝欺瞒。”
司机开始回忆昨晚上的事,“昨晚我在酒店门口接到时总,一同上车的还有唐小姐…”
时谨意抬眼,黑眸泛着冷光,将司机吓了一跳。
“时、时总?”
“我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情绪有了变化,连呼吸都快了一些。
司机摇头,面色有些尴尬,“您把隔板放下了,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这话印证了时谨意脑中的那些画面,昨晚的那些不是梦,是切实存在的事。
他是真的看到了那道有如彗星拖尾的疤痕!
时谨意猛的站起来,“她就是桑蜜,我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