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青早已准备好了说辞,“老公,对不起,我明明吩咐了她们的,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回事,竟然连一个桑蜜爱吃的菜也没做,我也是到了开饭的时候才发现这件事,是我的错,回头我一定好好说说她们。”
她歉意的看向桑蜜,“兴许是你太久不回来了,家里的佣人忘了你要留下来吃饭的,就连招待客人的礼仪也忘了,唉,也是我平常太纵着他们了,桑蜜,我代她们向你说一声对不起,希望你别见怪。”
桑蜜感到有些奇怪,她不知道赵青青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但她绝对没有弄错,赵青青在说话时,‘客人’那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赵青青,但人与人之间的气场就是这样,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看出对方的态度,赵青青不喜欢她。
不过她今天只是来拜访桑亦的,很快就会离开,犯不上和赵青青计较。
桑蜜说:“没事,我不挑食。”
接下来的饭局上,桑亦的注意力一直在桑蜜身上,他为了活跃气氛,时不时说起他和桑蜜小时候的事。
可惜桑蜜的反应一直淡淡的,只有一个赵青青捧他的场。
一顿饭吃完,桑蜜向桑亦提出了告辞。
人刚走,桑亦就发了火,“青青,今天的菜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公,我不是说了吗?是佣人…”
“你别想佣人做错了事这套来糊弄我!她们都是在桑家工作几十年的老人了,怎么会忘记蜜蜜留下来吃饭了?是不是你让她们不做桑蜜喜欢吃的菜?”
桑亦失望的看着她,“青青,你太让我失望了!”
赵青青心里也有几分火气,“桑亦,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你到底爱不爱我?”
桑蜜没出现之前,桑亦对她可以称得上是宠爱,就算他们没有孩子,桑亦也从不在外面乱来,她这个桑太太的位置坐得稳稳当当的。
可今天,桑亦一点情面也不给她留,几次当着桑蜜一个外人的面训斥她,着让她的面子往哪搁?
难道桑蜜出现了,他的眼里就看不到她了吗?
“青青,你能不能别闹?”桑亦狠狠蹙着眉,“我在和你说桑蜜,你扯我们的事干什么?”
“桑蜜桑蜜…你眼里除了桑蜜,还能看到什么?从我嫁给你,就一直听人说,我长得像桑蜜,但只要你爱我,这些话我就不用放在心上,可直到今天,我不得不信了…”
赵青青神情激动,眼眶通红的质问他:“桑亦,我问你,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桑蜜的替身?”
这个问题,她以前也问过他,但都被他含糊过去了,这一次,她不允许他再逃避了。
她走到桑亦面前,仰头看着他,执着的要一个答案。
只是她没想到,桑亦这次不再像从前一样抱她哄她,说什么她独一无二,是他最珍爱的妻子。
在她近乎苛刻的目光下,他点头承认了这件事。
赵青青承受不住似的,身形晃了晃,“什…么?”
“青青,你没有说错。”
头一次,桑亦看向她的目光这样冷漠无情,就连声音也没有一丝温度。
“桑蜜落海失踪之后,我痛苦不已,直到偶然遇见了你,这才仿佛窥见了灰暗人生的一丝曙光,我向你求婚,也是因为你这张肖似桑蜜的脸。”
他承认了…
他承认了!
赵青青崩溃了,她猛的尖叫一声,“啊——”
泪水汹涌的流了出来,她气得浑身颤抖,顾不上擦拭眼泪,冲他嘶吼:“桑亦,你不是人,不是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你这个骗子!你曾说过的,是因为喜欢我,才向我求婚的,你这个骗子!骗子!”
后悔、痛苦、绝望、愤恨,这些情绪充斥在她的心中,让她像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好似已经到了极限,下一刻就会爆炸自毁。
桑亦没有再理会她,径直上了楼。
赵青青在客厅大哭了一场,来来回回的骂,不知是在骂欺骗了她的桑亦,还是骂那个愚蠢天真的自己。
哭完了之后,她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但箱子只装了一半,她就后悔了,她没有勇气离开桑家,也没有勇气离开桑亦。
她是单亲家庭出身,母亲是菜市场卖菜的,家中还有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弟弟,过得是底层人的生活,处处都要用钱。
如果不是桑亦,她可能现在还在菜市场帮着母亲卖菜,嫁给桑亦后,她住上了大房子,买得起名牌,什么活也不用干,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就连母亲和弟弟也跟着她摆脱了底层人的生活,她给母亲买了大房子,把弟弟安排进桑家的公司上班。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可以说着一切都是桑亦给她的,离了桑亦,她就会像被打回原形的妖怪,连个人样都没有了。
赵青青心里开始怨怪起桑蜜来。
要不是桑蜜,她也不会问桑亦那个问题,桑亦也就不会捅破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了,她就还可以继续粉饰太平,继续做她的桑太太。
“没错,都怪那个桑蜜…”
她愤愤的把衣服又挂回衣柜里,一脸的怨毒之色,“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不死在海里?去死!怎么不去死!”
*
同一时间,林见星偷税漏税的事情被人爆了出来。
补交罚款她倒是不怕,她怕的是这件事闹大了,会对她的事业产生影响。
趁着事情还没有发酵,她去时氏公司找了时谨意,想让他帮她把这个消息压下来。
可时谨意听闻她的来意后,却拒绝了,“我已经说过了,以后你的事都自己解决,我帮不了你。”
说完,就要喊余实进来,送她离开。
林见星哭哭啼啼的不肯走,“阿意,这五年来我没求过你什么,难道你对我一点情意都没有了吗?还是说…”
话到一半,她忽然噤声了,因为她看到了挂在镇纸上的那根项链。
时谨意的桌上一直放着一方老虎形状的镇纸,听说是他爸的遗物,还是个古董。
他对这方镇纸珍爱异常,从不许人触碰,可自从五年前桑蜜落海失踪后,镇纸上就多了一条项链。
那条项链的坠子有些特别,是个粉色的苹果,她曾在桑蜜的脖子上看到过这条项链。
她一直都知道时谨意没有忘记桑蜜,要是他知道桑蜜还活着,并且人就在南州…